色、樣式各異的長短靴子,飄動的絲巾,美麗的身影彌補了冬季顏色的單調。她們不僅豐富了城市的顏色,甚至連冬的寒冷也被她們淡化了。
朱夢看了看自己厚厚的羊絨大衣——對這座城市而言,她是一個路人。無論是現在還是過去,她的顯得不和適宜。
譚臣誠將她扔在家中便匆匆回了公司。他下午還有一個會議。
保姆是位40多歲的農村女人,姓何,朱夢便和譚臣誠一樣稱呼她“何姐”,她將朱夢的行李放進房裡,絮絮叨叨述說著曉寒和譚臣誠的生活瑣事,述說她的兒子、她的家庭。朱夢知道她整日裡一個人呆在寬敞的房子裡,需要有人聊天,特別是年紀越大,越害怕孤獨。
到下午的時候,譚臣誠帶著曉寒回來了。
曉寒一見母親的面,高興得直跳。與上次相比,他長胖了一點,雙眼有神。眼裡的膽怯不見了。朱夢知道譚臣誠這一定是譚臣誠的功勞。
一家人坐在“假日酒店”的餐廳裡,何姐第一次出入這種地方,很拘謹也很興奮。對這位照料曉寒很用心的女人,朱夢很感激。
譚臣誠卻心事重重,吃什麼都缺乏胃口。
曉寒早早地睡熟了。何姐也很識趣,躲在房裡陪著曉寒。
譚臣誠欲言又止,朱夢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安的情緒,她躺在沙發上,不停地講在芝加哥的見聞。
“夢兒,曉寒恐怕不能跟我們一起去三亞了。今天,老闆告訴我,這個春節,他要帶全家人到澳洲度假。當然,也包括曉寒。”
朱夢詫異地盯著譚臣誠,彷彿傻了一樣。過了好幾分鐘,她才醒了過來。她的臉上除了失望,還有被刺傷的苦痛。
“對不起,夢兒。我實在找不到什麼理由反對。我提醒老闆趙影會針對曉寒,可老闆竟然說他根本沒打算帶趙影同行。夢兒,我知道你很難過,不過,也許,對曉寒來說這不是壞事,他畢竟姓張。”
譚臣誠忍不住安慰她。朱夢的淚水在眼裡轉悠,她從嘴角擠出一點笑容。從大連趕往成都,卻只是一場空。她何罪之有?居然和兒子的相見也必須藉助別人。
這一夜,朱夢的情緒很低落。譚臣誠和她久不相見,雖然對她的很是渴望,卻只是陪著她聊天。
“媽媽,該吃飯了。媽媽是懶豬。”
睡夢中,她聽到兒子稚嫩的聲音。她揉揉眼睛,眼皮沉重得難以張開。
“媽媽,快起來。別睡了。曉寒要出去玩。”
兒子拼命地搖晃著她的胳臂,朱夢勉強睜開眼,兒子的笑臉挨在她的臉邊。
“媽媽,都快10點了。你還要睡嗎?”
“這孩子,我讓他別吵醒你,可他說什麼也不聽。都被譚總給慣的。”
何姐無可奈何地解釋。
“沒關係,我也該起來了。好了,媽媽去洗洗臉,就陪你出去玩。”
朱夢笑著伸伸懶腰,進了浴室,匆匆地洗漱一番。她已經越來越貧民化了,“玫瑰別園”貴族式的生活離她越來越遠。
三個人好似三代,在街上逛了一圈,便被孩子拉進了兒童樂園。正是寒冬時節,園裡遊人寥寥,就連遊樂場電動玩具的嘈雜聲也顯得有氣無力。
何姐的老家在偏遠的川東,城市的每一種生活、每一個景緻對她來說都是新奇的,她陪著曉寒玩得很開心。“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人老了會有返童的傾向。”朱夢目視著一老一少的背影,暗自思慮。
一天的遊玩,到傍晚時,曉寒已經疲憊不堪。剛吃完飯,他便趴在母親的懷裡睡熟了。
“叮鈴”,門鈴聲響了起來。
“曉寒在這嗎?老闆讓我來接他回家。”
張林的司機闖了進來。看見朱夢,他的臉色很尷尬。雖然,朱夢不再是他的老闆娘了,譚臣誠的威信不比張林的低多少。司機猶豫了一會,為難地說:
“小姐,對不起。老闆吩咐要帶曉寒回去,收拾好東西,後天就該出發到澳洲了。”
一陣酸楚從心中掠過,朱夢默默將懷中的孩子遞給司機。她站在陽臺上,望著張林的“賓士”車載著曉寒駛出小區,融入車流中。
晚上12點,譚臣誠醉醺醺地被張林的司機送了回來。司機一臉的無奈,不敢正視朱夢的眼睛。將譚臣誠放在沙發上,便匆匆地告辭了。
朱夢對著混身散發著酒味的譚臣誠,內心充滿了對張林的憤懣。
大鱷初現(六)
“富利偵探社”還是老樣子,唯一的變化就是多了一張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