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不了改抽‘長壽’,一包洋菸夠買一包‘長壽’加半斤黃豆磨豆漿。”先生煩了,忍不住嘟嚷;“人生夠乏味了,抽個煙你也要管!”太太理直氣壯;“我不管,誰管一家六張嘴巴等吃等喝的!耍氣派,你有本事叫薪水袋變厚,我沒話說!”先生惱了,“你有完沒完啊你!成天錢錢錢,你被錢糊了眼睛,老公跟人跑了也看不到!”說畢,翻身睡去。
大凡處心積慮、操勞過度的人疑心病特別重,掐個芽眼她能想成大樹,更別提羽毛變肥鵝的例子。先生這話原是激發激發她而已,豈知做太太的尋話開始吐絲結繭,眼前一黑,彷彿看見這打不死的臭男人正摟著小妖婦偷腥,於是眼淚一汪一汪滾下來,枕頭溼得一大塊,暗夜無聲(除了她老公蒸小籠包似的鼾),一肚子委屈。
女人家的利落功夫不因心情惡劣而疲弱,她天明即起,仍舊不忘把哭溼的枕頭抱出來曬太陽,可她那張臉曬不回去了,青辣椒似的,一開口就辣你,佈菜擺碗彷彿武館練功乒乒乓乓。從此講話帶鉤帶刺,有意無意編幾個天理報應的閒話,或誰家男人不規矩,拋妻離子後來又如何如何狼狽潦倒,不外乎叫家裡男人警覺警覺,充分發揮諷諭文學的精神。
問題來了,話說多了沒個人也有個影,做先生的在家不得意,自有得意處。況且男人仗著比女人多一塊歪骨,豈有辜負的道理。咱們這社會七葷八素的玩意兒多得很,處處引誘犯罪,時時鼓勵作案。實在講,也不能苛責男的女的老的幼的行什麼勾當,畢竟人是肉身泥巴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