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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一分榮耀又帶著幾分沉重,這是我見到夥伴們的心情。我常想,歷史的累積,也就如同一個建築的砌造,是由一磚一石疊壘而成的。在共和國曆史上,有這樣一批人,他們曾用稚嫩的肩膀,擔負起對祖國的奉獻。他們像一堆磚石,把自己鑄造在了祖國的基礎上。
他們的名字叫“六九屆”。
我要講的故事,是包括我本人在內的一部分人的身世經歷:他們不是“老三屆”,但又有別於七零屆以後的各屆中學生;他們是千百萬同齡夥伴中的一群,卻常常被人整體遺忘;他們中即使後來有人同“老三屆”一起重返大學校園,但也數量稀少;他們是歷史談資的“失蹤者”,卻實實在在生活在人海里。我希望記錄這群人,記錄這個群體的生活跋涉。作為“新三級”的一員,我期待著能找回我那些特殊的夥伴們。
我和我的夥伴們是共和國曆史上一個龐大群體。它的名字叫“六九屆”。這名字概括了我們的簡單履歷:1953…1954年出生;1960年入學;1966年小學畢業;1969年上山下鄉;上世紀70年代末,陸續從祖國邊陲的農場、農村,返回城市家園。
如果時間能倒流,那40餘年前的我們,在鏡頭前留下的影像,一定是群爛漫頑皮的孩子。那時,國家吹響了向工業化進軍的奏鳴曲,父母們忙得無暇顧家,於是我們大多在幼兒園裡成群結伴,度過無憂無慮的童年。1960年秋,我們走進小學校門。陌生的同學和陌生的教室,很快就成了最好的玩伴和歡樂的家園。那時的功課絕沒有今天這般繁重,我們似乎從未為補課發過愁。
記得1962年國慶,天氣微陰。我們中最早加入少先隊的同學們,清晨就驕傲地系起紅領巾,在鄰居和同伴們身邊“飛來飛去”。這場景的確是我們生活的真實寫照……為寫這篇記憶文字,我特地翻閱了《當代中國的人口》。統計數字告訴我:同我一起長大的夥伴們,恰巧誕生在新中國第一次人口生育高峰之初(第一次生育高潮在1953…1958年之間,第二次為1962…1973年)。1953年、1954年兩年,全國新增人口2784萬,平均增長率為%和。在此後6年持續高生育曲線上,我們佔據了第一個“制高點”。我認為,之所以選擇這兩年作人生起點,我們必定受到了某種“昭示”:新中國即將從貧瘠和落後走出,向著國家工業化和社會主義目標邁進。新的、充滿希望的社會氛圍,催生了我們;也有人這樣說,是結束戰亂與締造和平的巨大轉換,孕育了我們這批小公民。1945年後,西方國家曾出現生育高峰。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終結的“生理反應”。我們比他們晚生七八年,可道理基本相同:新中國終於結束了百年以來帝國主義強加的戰亂,和平鴿和橄欖枝,引導我們相約著來到這美麗的世界上。
尋找我六九屆的夥伴們(2)
從《統計年鑑》上我們還得知,在1954…1963年這十年間,又是1960年創造了一個小學入學高峰。雖然,大躍進受到重大挫折,中國人民開始經受嚴重困難,但“再苦也不能苦了孩子”的理念,仍使我們對飢餓記憶淡漠。1960年,我們數百萬小夥伴一起挎上了漂亮的書包。也就是說,在父輩們忍受最大的艱難,頑強同災害抗爭的時候,我們拉起手,唱著歌,走進人生第一個課堂。
43年前,當我們剛剛臨到小學畢業,“*”突然爆發了。後來的歷史證明,1966年這個時間斷點,對我們這個特殊群體的生活體驗說來,傷害無窮。十二三歲的我們,瞬間失去教育,不僅所學知識嚴重不足,而且社會經驗也為空白。我們被拋給了“革命”,而“革命”並沒有給我們適齡的學識。我們也曾學著給老師貼大字報,但多半不知所云,只是模仿別人,在紙上打出許多大大的“紅叉”。更多的時候,我們陶醉於無人管束的瘋跑瘋鬧。因為再不必挺直身板坐在教室裡朗讀課本,我們從早起就裹入大人們的*或批鬥會場,跟著喊口號,也跟著驅趕“黑幫”遊街。就這樣,我們渾渾噩噩,在“*”最初的一年半里,混過了將近五百天。後來,大約在1967年底,“復課鬧革命”的口號一度把我們“圈”回教室。但事實上,課並沒有真的恢復。就我記憶所及,數學課好像講了“因式分解”,而英文課則由於同學用國際音標的發音侮辱老師,便永久停在字母階段。那時,我們的主課是學工、學農和學軍。這是一種類似集體出遊性質的活動。在工廠和農村生產隊,我們以班為單位,參加勞動和訓練。
大自然永遠是明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