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部分(2 / 4)

的疑難雜症。如一匹高大的母馬,因罹患不孕症,長期注射激素,最後竟引發卵巢癌而死;另一匹懷孕的母馬,由於腹部被鞍帶磨破,久不收口,最後竟長出一個臉盆大小的血管瘤。這兩個罕見的病例,使我感到腫瘤的發生似乎和體內的某種內在因素有關,於是當時只有20歲出頭的我,竟萌發了對腫瘤研究的興趣。

母馬、不孕、懷孕、激素治療、久不收口的外傷……這些問題終日纏繞在我的腦海中,終於有一天,我悟出了其中的內在關聯,認為是內分泌紊亂誘發了腫瘤的發生。於是在30年前,衣衫破舊的我,掌著一盞煤油燈,在一沓發黃的糙紙上寫下了我一生中的第一篇論文,記得題目是“癌發生的本質……內分泌紊亂”。我抄寫了兩份,一份寄給了中國醫科院腫瘤研究所的吳桓興院長,一份寄給了腫瘤病理專家李銘新教授。

一個月後,先後收到了他們的回信,我當時簡直有些欣喜若狂。我反覆讀著他們的信,內容都是鼓勵我,認為我的觀點有道理,但癌變是非常複雜的過程,內分泌紊亂只是其中的一個因素。

我對疾病的興趣與研究,使我的心底時時湧出想上大學的強烈慾望,儘管當時的大學招收的都是工農兵學員,但畢竟能提供一個系統學習的機會,因此我依然是那樣的渴望。然而我的父母在“*”中都是受審查的高知,加上覆雜的海外關係,使我想成為工農兵大學生的願望在當時幾乎成為不可能。

但是有一年的夏季,我看到了一絲希望。那大概是*墜機死後的第二年,周總理及老帥們在與“四人幫”的較量中佔據了暫時的上風,於是國家開始重視經濟、重視教育,那一年的工農兵大學生的名額特別多,我們連隊竟多達六名。更使我感到振奮的是,這次大學生的選拔增加了文化考試,使我看到了這似乎對自己上大學極為有利,於是那時我又開始做起大學之夢。

那年探親,我偷偷帶回了課本。在每天喂夜馬時,給馬添完草,我便提著馬燈,坐在土坯的馬房裡,翻看那些久違的中學課本,對知識的渴望、上大學的夢想和一顆激動無比的心,在一位風華正茂青年的心中開始翻滾交織在一起。

經過全連兵團戰士的投票選舉,我榮幸地被選入准許參考的名單中。那年的考試比較簡單,只記得考數學的時候,我只用了規定時間的一半,便胸有成竹地將考卷遞了上去。那一霎那,我甚至想到了自己馬上就要走進大學的校門。

可是我哪裡知道,接著“四人幫”在與老帥們的較量中又佔據了上風,他們扶持了交白卷的張鐵生,於是文化考試成績全部作廢,對大學生的選拔又把政審作為了唯一的標準。在報紙上登出張鐵生文章的那一天,我便知道他能上學,我上不了學,儘管我們乾的都是獸醫同行。

1976年,隨著“四人幫”的倒臺,宣告了“*”的結束,人們開始認識到書本的重要,知識的偉大和科技的神聖。國家首先恢復了高考,結束了工農兵推薦上大學的制度。

那一年我都快30了,早就打消了上大學的念頭。從內蒙回到北京,待在家裡,等待街道分配,只希望找到一個醫務口的工作。所以我一閒下來,就苦讀那些發了黃的古書醫籍,並且跟隨幾位老中醫學習一些特別的醫術,希望能透過自己的努力,鑽研出點兒名堂,然後進入醫務口。那時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能成為一名坐堂的中醫,哪怕是在小巷裡的紅醫站。

“土插隊”、“大學夢”與“洋插隊”(6)

然而從街道分配到門診部或藥店的機會是微乎其微的,這常常使我感到灰心和失望,有時候甚至想幹脆隨便找個工作算了。記得有一次房管所招小工,大概是看上了我的個頭,於是招工的那位大姐居然找上門,用一張極為伶俐的嘴,向我反覆介紹在房管所當壯工的福利待遇和各種實惠。說得我幾乎有點動心了,但細細一想,還是等等再說吧!

有一天下午,我騎著車在衚衕裡轉悠,偶然發現有十幾個人排成一隊,他們手裡都拿著板凳,看來要長時間待在那裡。出於好奇,我便去打聽,原來他們是在掛一位老中醫的號。

這是一個街道辦的診所,老中醫已有80餘歲,每天只看20個病人。他擅長治療腫瘤,用藥的劑量很輕,卻能使有的病人腫瘤消掉。於是病人之間一傳十、十傳百,為了掛到他的號,常常要排一夜的隊。而那老中醫似乎並不在乎掙幾個錢,據說解放前掛他一個號要一根金條,自然在“*”中他也沒有逃脫被抄家的命運。

老人無兒無女,也沒有老伴,一個人過著獨居但卻極為有規律的生活。他每天早上5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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