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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喜歡學車工技術,在當時還能學什麼呢?指導員上大課重敘報刊上的文章理論,班務會上學的也是《解放軍報》《人民日報》《紅旗》雜誌上的文章。我一期不漏地買來《紅旗》雜誌,仔細閱讀,紅紅藍藍的槓槓畫得到處都是。摘抄自以為重要的部分,寫下數本筆記。

數年後,我為了報考大學,整理書籍筆記,想從以往那麼熱衷那麼刻苦用心學習記錄下的筆記中找到一點可以用來對付政治考試的材料。翻出自己在軍營女兵宿舍過道燈光下,打著手電筒在被子裡寫下的12本筆記,用經過時間磨礪的眼光再讀時,感到無比的痛楚,那都是些什麼“政治”呀!以往耗去無數精力和時光記下的,竟是些毫無價值的、無數個含混不清的政治概念堆集起來的空話廢話;是記錄權術遊戲的迷宮,是被歷史拋棄了的廢墟瓦礫。我真為自己那一代同齡人感到悲哀,並對所謂政治產生了迷惑和失望。我發現“政治”裡隱藏著一個個騙局。雖然政治在生活中無處不在,可很難給“政治”下一個確切的定義。它帶著你在團團迷霧裡繞來繞去,耗盡你的心血,費盡你的時光,最終你會發現,你以耗盡的生命為代價,稀裡糊塗地又回到了原地。 txt小說上傳分享

迷茫的歲月…“文革”十年那些日子(10)

有一天,我驚喜地發現營區門口,擺出一個小書攤。我發現那套范文瀾寫的《中國通史》後,如獲至寶。從報紙上得知范文瀾受了批判,但我越是有一種想要看這套書的願望。我放棄了報紙雜誌,一心只讀這一套兩冊的《中國通史》。我感到充實和喜悅,有了一種沒有虛度時日的心境。

入伍的第四年,我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入黨在我的心目裡是件非常莊重的事情。對於自己是否符合黨員的條件,不是很自信。我能像董存瑞那樣犧牲自己去炸碉堡嗎?能像劉胡蘭那樣面對鍘刀毫無懼色嗎?我沒有把握。在這平常的日子裡,自己做的都是些平常事罷了。我想加入組織,因為對英雄人物人格的崇敬,因為一種完善自己人格的上進心,因為組織在我們這一代人心目中有著神聖的地位,還因為我出生的家庭,社會價值觀的教育。我們那時不崇拜歌星影星球星。如果說我對共產主義理論認識還比較抽象模糊,對*主義那些高深的理論並不完全理解的話,我是憑質樸的感性認識……有能力的人、好人大都在共產黨內,而爭取入黨的。榜樣的作用比理論的作用更有說服力,更能感化人。我想成為他們那樣的人。

“*”到了1974年,社會經濟已到了崩潰的邊沿。全國都停產鬧革命,學技術被認為走“白專道路”。但在我們鐵道兵部隊裡,技術好的人受到尊重和重用。我們沒有停產,而是像打仗那樣在施工,在搞建設。

接著,災難的1976年到了;接連發生的樁樁災難性的大事,讓人喘不過氣來,這是一個國殤之年啊!

我永遠記得1976年元旦過後沒幾天,那個冷得出奇的早晨。廣播裡傳來周恩來總理去世的噩耗,天悲地慟的情景。我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心疼的感覺,一個你心裡敬愛的人,他突然離開了這個世界,永遠回不來了。這是一種很獨特的疼,一種空落落的疼。我守在連部門口千方百計從通訊員那裡拿到那張全連僅有的一張《參考訊息》,悄悄地看完,又趕緊送回連部。從北京城裡辦事回來的事務長告訴我,他在長安街見到了周總理的靈車,路兩邊送行的人可多了。又聽戰友說,天安門廣場上有樓一樣高的花圈,雪片一樣多的白花。還看到了正在燃燒的汽車。我很想去天安門廣場看看,可部隊有紀律,無法外出。聽到的看到的和心裡感受到的,那麼紛繁雜亂不明就裡。我默默地抄錄著各國發來的唁電。

1976年6月,朱老總接著去世了。我又一次開啟貼著周總理遺像的筆記本,貼上了朱老總的遺像。

1976年7月28日,凌晨三點多鐘,睡夢中,我突然被劇烈的晃動弄醒了,坐起身感覺像在顛簸的汽車裡,我意識到這是地震。我跳下地,一邊喊其他戰友,一邊往外跑,顧不上害羞,來不及穿衣服,身著短褲背心便跑到屋外。門邊兩行碗口粗的大樹猛烈地擺動,樹葉嘩嘩作響。我們像是站在剛啟動的公共汽車上,重心失衡,差點跌倒在地上。前排的男兵營區裡一片喧譁,聽見連長在喊“快去喊女兵和家屬!”是夜,天下起了傾盆大雨,雷電交加。

事後得知,震中在唐山。部隊裡唐山籍天津籍戰友家,連連傳來壞訊息。密雲水庫大壩發現滑坡,大壩要是出了問題,後果不堪設想。20分鐘後十幾米高的浪頭將到達我們駐地,這一馬平川將汪洋一片,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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