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1 / 4)

我們都為健民高興,期待著他幸福生活的開始。

(六)

一個多月後的一天,我去二里溝辦事,恰巧路過健民的工作單位,順便去看望他。當問起他與阿靜關係的進展時,健民一臉不解地說:阿靜的母親過去很喜歡他,每次到她們家都把他待若上賓,讓他自己都十分不自在。阿靜的弟弟也一口一個“姐夫”,叫得他很不好意思。但最近不知為什麼突然來了個180度大轉變,冷若冰霜不說,還常常下逐客令,不是說天晚了,就是說有事要做。過去臨走時,阿靜的母親總是要阿靜送健民。為此經常是健民推著腳踏車,阿靜在一旁走,可謂“漫漫長安路,娓娓知心語”(阿靜家在六部口,離西長安街很近),你送過來,我送回去,直至深夜仍戀戀不捨。但是現在,不但不許阿靜出門,還說大晚上在外面不安全。健民幾次追問阿靜緣由,阿靜都說自己也不明白,再深問下去,便是“大珠小珠落玉盤”,淚流滿面,讓健民也問不下去了……

又是一個多月過去了,一天下午,健民破例到單位約我出來,就在西長安街上,電報大樓前,他紅著眼圈,語氣低沉、一臉悲傷地告訴我:就在昨天晚上,就在這裡,他和阿靜分手了。聽完,我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我才開口問為什麼。

(七)

原來,當健民向上級領導彙報了他與阿靜的戀愛關係後,黨委組織部立即著手了對阿靜及其家庭關係的“外調”。結果是:阿靜的家庭出身有政治問題,其父親在三年自然災害困難時期,倒賣全國通用糧票,投機倒把,被判刑十年,是勞改犯,至今在外地勞改農場就業。當組織部長語氣嚴厲地對健民說:“這個女友‘政審’沒有透過,不允許再繼續交往下去!我們要對你的政治前途負責!”時,健民再也忍不住了,他幾近咆哮地說:出身!出身!又是出身!我要的是阿靜,不是她的出身!難道還要她一個女孩子為自己父親的問題再去承受一輩子嗎?

看到健民發火,組織部長倒是口氣平緩了下來,他語重心長地說:其實外調工作早就結束了,之所以拖了這麼長時間才找你談話,是我們猶豫再三,不希望你受到打擊。但你是公司選定的“三梯隊”成員,在上級組織部門已批准備案,和這樣的女孩交往會影響你的政治前途!健民辯解說:我要娶的是阿靜!她父親有問題但不在北京,我可以劃清界限,永遠不和她父親來往!只和她的母親、弟弟在一起總該可以了吧?話音剛落,沒想到組織部長的口氣更加嚴厲了:你相不相信組織?我找你談話是為你的前途著想!沒想到你這麼執迷不悟!有些事本不想和你說那麼多,但現在我要告訴你,她母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知道她那個弟弟嗎,那是她媽搞破鞋和別人生下的野孩子……健民的腦袋嗡的一聲!組織部長後面說了什麼他一句也沒聽見,他低下了頭,半天說不出話來。稍後,他靜了靜心,開口打斷了組織部長的話:謝謝組織上對我的信任和培養,但是有問題的是阿靜的父母,而不是阿靜!阿靜太可憐了,難道歷史造成的重負還要讓這樣一個純潔柔弱的姑娘去承受嗎?我寧可不要政治前途,寧可下車間去當工人,阿靜我是要定了!說完,大步走出了組織部長的辦公室,登上腳踏車直奔阿靜去了。一路上,委屈、憐憫、憤怒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他在心底大喊:該死的出身已經害得我夠慘的了,我決不能讓阿靜再受其苦!我要馬上向她表白:讓他媽的出身見鬼去吧!我健民什麼都可以不要,就要她……

那個年代的故事(12)

(八)

誰都不會想到,健民見到阿靜的結果竟然是:阿靜不要健民了!

阿靜已經哭了整整一夜,毫不誇張,眼睛腫得像兩顆桃子。她沙啞著嗓音告訴健民,自從有人上她媽媽單位外調後,媽媽對健民的態度就開始變了,她對阿靜說,健民是擾亂她們家的害人精!你要是還和健民來往,就死給她看!而且不管阿靜如何哀求,決不改口!痛苦了一夜的阿靜最終無奈地決定:只好要母親,不要健民!其柔弱的性格終於在此起了關鍵作用。她抽泣著對健民說:不要怪我不夠堅強,要知道我父親長年不在北京,是母親含辛茹苦一手把我們姐弟倆撫養成人,我無法看著她那樣傷心!只是到現在我也不明白,她為什麼對你們單位去外調那麼惱怒!那麼對你不容!難道就不能不去外調嗎?

此時,健民的心中已全明白了,本來在來阿靜家的路上,他早已做出決定:把一切知曉的事情都埋藏於心底,埋藏一輩子!然而,現在一切都無濟於事了……

半年後的一天,阿靜的母親突然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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