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3 / 4)

經常是打一斤煤油用不了幾天。看書也是有計劃的,還把書中的詩詞抄下來吟讀。慢慢地,又有了一些新的收穫,生活也更充實起來。我組織文藝宣傳隊,自編節目,白天勞動,晚上四處演出,我當“戶長”的這個七人知青戶,還被評為縣、地區先進。

正當我在萬安農村開始適應艱苦但也有點樂趣的新生活時,父親從吉安行署機關下放到吉安縣偏遠的九龍山區油田公社、至今仍然不通車的芳頭大隊。1968年12月最後的一天,我們全家搬到了芳頭村,開始了山民的生活。這又是一場厄運。母親為此丟了工作(大集體工人),日後喪失了養老金;我是長子,面對老(父母均50多歲,母親還是小腳)少(二妹一弟均年幼),1970年,也只好找當地農家女為妻,以照顧處於艱難中的家庭。

二 我的抄書史

1969年秋,大隊要我擔任芳頭小學負責人,還要當畢業班的班主任,教畢業班的語文和政治。我接課以後,看到孩子們信任和企盼的眼光,就下決心要好好備課,認真教學,不誤人子弟。我認真研究教材,針對不同學生的實際情況,除將課堂教學組織好以外,還費精力搞好學生的個別指導,提高他們閱讀和寫作的能力。這得藉助工具書,而我當時只有一本字典,備課時常常要向別的老師借《漢語成語小辭典》。我發現成語辭典很重要,當時又沒處買,就擠晚上和暑假時間,陸陸續續將這本借來的成語小辭典全部抄了下來。我一輩子抄了很多書和資料,第一本全文照抄的書,就是“*”前出版的這本《漢語成語小辭典》。抄書很辛苦,但對積累資料、避免浮躁、嚴謹治學是有好處的。

1970年下半年,我被推薦到井岡山地區教育學校讀書。這所新型學校,是與全省各地大專學校同時招生的,享受同樣的學生待遇,文理分科,學制兩年,軍事化管理。我被編在文科(連),擔任一排(一個教學班)排長。

開學沒幾天,只發了幾本書,一半是政治學習材料,一半是內容單薄的教材,老師上課講得很拘謹,沒一點新意,還經常安排勞動。“這像哪門子大學!”我有點失望,就又想到了得自己找書看,脫產學習機會難得啊。

有一天,我正在關閉很緊的學校圖書室後小門邊轉悠,看見兩個白髮老人吃力地在抬著一隻大書櫃,我趕快跑上去,幫著將沉重的書櫃抬進了圖書室。望著不停地喘氣的老者,和牆上貼著的批鬥標語,我就知道了他們的身份:反動教育權威,“牛鬼蛇神”!他們感激而又惶惶地望著我,我也惑惑望著他們和滿地堆放的書。這樣,我們互相算認識了。後來,我經常從這個小後門進去,幫著這些老者做些抬、搬、移之類的重力氣活,他們也讓我找一些需要的書,只不過叮囑要小心放好,儘可能躲著看。我就這樣“走後門”偷偷地借出了許多書,自學了當時正規大學師範教育的一些課程。當時雖然圖書管理有些亂,但我借的書看完後都一一歸還了,不願給那些處境艱難的老人們再添什麼麻煩。有些我需要的內容就抄錄下來。有一本《世界現代史》,時間跨度很大,直寫到上個世紀50年代蘇共20大前後,資料翔實。書很厚,我日夜加班,把全書抄了下來。它豐富了我的世界歷史和國際知識。

自學…艱辛,但也可以是有所作為之路(3)

1970年“廬山會議”後,不知怎的,井岡山地區教育學校本屆學生要提前畢業,兩年制大專變成一年了。很長時間,弄得我們連中專學歷都不是!大中專學校畢業前有個實習階段,1971年上半年,我帶了15個同學來到遠離縣城130裡的共產主義勞動大學遂川縣分校實習。

離開吉安之前,我在學校圖書室未開放的書庫裡找到一本很厚的《社會科學大辭典》。這部辭典由著名學者共同編著,條目很多,內容豐富,就像濃縮精煉的百科全書。我的自學正需要這樣的辭書,於是就選擇了一些基本的、重要的條目進行抄錄。由於要實習,我把這本辭典帶到了遂川共大。同學們看見了,都說也需要,我就借來鋼板刻蠟紙,每人可以印一份。大家將不多的實習經費全部用來買了白紙,油墨則只好沾遂川共大的光了。大約20天時間,我們每一個人得到一本厚厚的油印辭書,這在那個缺書、砍知識的荒謬年代,是渴求知識的青年們重要的禮物。直到從上海郵購到第一版《辭海》前,它在很長一段時間,是我自學路上的教授、先生、導師。

三 忠誠黨的教育事業

1971年8月,我被縣裡分配到離油田家70裡、距吉安市30裡的桐坪中學。在那裡一干就是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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