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生福的關係,進一步打進他們家族,打進敵人堡壘,和王永耀只能秘密戀愛,做地下情人,不能讓王生福知道,而破壞已經建立的關係。
她第一次覺得做人怎麼這樣難!
由於王永耀的要求正當,王生福說不過去,沒有強迫他出國留學,但他決不會讓他待在這座城市裡,便一時安排他去東北,一時安排他到西北,一時安排他去西南、東南,聯絡有關業務,處理有關事務。後來乾脆安排他住北京,千方百計不讓他和李蓮花有在一起的機會。再後來,北方戰事激烈,眼看共產黨就要控制北方了,他又安排他駐上海。
這樣,王永耀和李蓮花就的確難以見面。但是王生福卻無法阻止他與她心的交流,心的相守。他幾乎是天天在給她寫情書,寫情詩。不過,信件都是寄給她姨媽轉交的,進行得很保密。她也是幾乎天天晚上給他寫信。一年多時間,她的一口木箱已被他的情書、情詩裝得滿滿的;他的一口皮箱也差不多被她的情書裝滿。見面的機會確實太少太少,只偶爾他回家看望母親,才能和她短短地見見面。但他們的愛情卻是更加刻骨銘心,兩顆心已是牢固地凝聚在一起。
但他們常常是在一種痛心疾首的相思中相思,在一種溫馨而苦澀的淚水中煎熬。
現在,她有半個月沒有收到他的信了,他怎麼了?她焦急萬分!
五 情絲難斷血染春衫
王永耀病了,正躺在上海的一家醫院裡。這是1948年的冬天。這時內戰已經進入到激烈的決戰階段。
李蓮花悄悄給上海辦事處打了電話,詢問王永耀的情況,開始對方不肯說,問了好幾次才說他患病了,而且病情很重。他要求不讓家裡知道。
李蓮花悄悄哭了一場,心如火燎,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人一下子瘦了,變了大樣。她母親見了異常焦急,關切地問她幾次,她才對母親訴說了心事,請母親幫忙,她想去上海看看他。
可是怎麼好向王老闆請假呢?弄不好,王老闆一當知道她還在和永水耀談戀愛,便會對她採取措施,她本人吃虧事小,影響黨的事情那就事大了。這時王生福老闆對她已經十分信任。她已經被任命為他的助理,常常代表他處理各種事務,與他家兄聯絡。在當時的報紙上,還多次出現他和她出席會議的照片。同時,在他家庭的有關慶典包括生日宴會等活動中,他也總是要她出席,還要她坐在他身旁。這給人的感覺已不僅僅是秘書、廠長助理的身份,而更是像他的太太、夫人。他的夫人尚在病中。一時間也惹得社會上議論紛紛。她感到壓力越來越大,心裡越來越感到惶恐。就對組織上彙報思想。組織上說,這樣很好,你已經取得了他們的信任,你的工作很有成績,了不起。
她說:“到時候我說得清楚嗎?”
“組織上清楚你,信任你,你是清白的,是黨的功臣!”
“可社會上的議論,我總覺得對我的名節有損失……”
“你自己是正直清白的,怕什麼?”
“可誰真正知道?我還要在社會上過日子……”
“只有消滅了資本主義人剝削人的制度,才能真正過上好日子。這就要求我們為之奮鬥……”
現在王永耀病了,她又向組織上作了請示,然後和母親商量了一番,就去找到王生福老闆請假。她母親對王老闆說,蓮花外婆在很遠的鄉下,正在患病,帶信來要她去見上一面,並說特別要帶上蓮花去看看。她說得很懇切,王生福聽後就准假了,並要用他的小車送。她媽好言謝絕了。
李蓮花風塵僕僕趕往上海,來到一家醫院。王永耀正躺在一張病床上,已被病魔折磨得不像人樣了。此時他正在艱難地寫著什麼。她走進門,不敢相認,怎麼也覺得不像他。這時他忽然抬起頭大聲叫道:
“蓮花!”
她不顧一切地奔過去抱住他:“永耀……”
他慌忙推她:“蓮花,遠點!”
她一愣。
他說:“我患的是傷寒,怕傳染……”
這時她看見他手中的信紙,這是他患病以來第一次給她寫的信,剛剛寫了半頁,字也不像是他寫的了。猛地,她不顧一切地抱住他,淚如雨下——
“永耀……”
一晃就到了1949年的春天。
這時王生福的妻子病世。王永耀在家守了一個月的孝,王生福便舊話重提,督令他去美國留學。他幾個在軍界的要員叔叔也要他去,要他升造後將來接他父親的班,經營好王氏家族的產業。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