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聲音很是綿柔悠揚,緩緩將那信上的每一個字念出,便好似那日寫信時的易若,所有的感情傾注其中,萬般悲慼。
第六百三十九章、手令
聲音裡帶著陣陣的悲涼之氣,杜微微唸完整封信,末了,重重地抿了抿唇,轉過眼,看向了賀瀟,笑意淺淺而起:“易若死得並不遺憾。”
“她對水沐清的感情,早就是超過了這世間感情原本的界限。”
“值得。”
值得兩個字出口的時候,杜微微的笑意越發翩然,伸出手,握住了賀瀟的大掌。
杜微微為女子,這封信字裡行間的情意,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為了她,她大概是做了這輩子最值得的事情了。
賀瀟的手一個翻過,一把握住了杜微微的手,深嘆了一口氣:“出去吧。”
這句話,自然是對著天所說。
“是。”天一個應聲,已然是向外退去。
向來,天就是一個極為沉穩的人,不論何種情緒,都收斂的極為妥當。
身形剛從書房出去,地便匆忙迎了上來,大掌猛地一把拍在了天的肩頭上,聲音沉沉:“回來了。”
天抬起眸,深看了一眼地,終是深深嘆了一口氣,唇邊扯出一抹有些無奈的笑意:“是啊,回來了。”
“先去洗一洗吧,這一路,辛苦了。接下來,還有更艱鉅的任務等著咱們。”
地的心性明顯比過去要沉穩了許多,並未詢問天他這幾天的情況,不過是格外關切地讓他收拾收拾自己。
心頭一陣暖意,天揚起手肘,淺力撞了撞地的肩頭,什麼話都沒說,不過重重應了一聲:“好。”
整整一日,杜微微皆是窩在了密室中,翻看著賀瀟密室中的每一樣東西,也是在這次的翻看中,知曉了許多這之前,她從來都不知曉的事情。
原來,在自己認識賀瀟前,他就已是有了爭奪這天下的打算,這種狀態,已然是有了整整五年。
五年……
杜微微的心頭一個沉甸甸,看著一本賀瀟五年前所寫的論兵冊,眉頭微微蹙著,一個轉眸,看向了坐在書桌前埋著頭寫著什麼的賀瀟,一聲嘆息,將手中的論兵冊放了回去。
“怎麼了?”
賀瀟眼絲毫未抬,卻早就是感覺到了女子的情緒,手中的筆輕輕一頓,並未抬眼,聲音已是落下。
杜微微本是將那論兵冊放回去,此刻聽到賀瀟的問話,手中一個慌亂,啪嗒一聲,書冊一下子便落在了地上。
眼眸一個轉過,杜微微並未正面回答賀瀟的問題,反倒是有些嗔怪道了一句:“嚇我一跳!”
賀瀟的視線這才緩緩從紙上移開,帶著滿滿的笑意看向了杜微微,順著她的心緒道了一聲:“怪我。”
一句極為簡單的情話,賀瀟說的臉不紅心不跳,看了一眼賀瀟那溫柔似水的眸子,杜微微反倒是心頭砰砰直跳,彎腰將那書冊撿起放到了書架上,轉身邁步向著書桌前的男子走去:“寫的什麼?”
賀瀟手中的東西已是寫好等著晾乾,將筆擱置下,抬了眼,衝著杜微微笑了笑:“手令。”
聞言,杜微微的眉頭重重一挑,身子繞過書桌走到了賀瀟的身旁,很是認真地看起了他所寫的東西。
賀瀟寫的東西不多,杜微微的視線也是滑地很快,看完不過眨眼的功夫,杜微微的話語已然脫口而出:“你什麼時候去邊疆?”
那宣紙上的字並不多,卻是足夠有分量,那是一份類似於軍令的手書,不同的是,上頭還未有軍令章和皇帝的私印。
簡單些來說,在邊疆上,若是有人有這樣一份手令,便能夠調動軍隊。
“等穆雲錦。”
“等?”聞聲,杜微微的眉頭微微蹙起,在賀瀟身旁坐下,“等他做什麼?”
“等他將穆天德幾人安葬了。”賀瀟的視線落在你宣紙上,看著已是幹了大半的手書,出手將桌上的軍令章拿起,重重地按壓在了手書的最後地方。
紅色的印章,上書“將”一字。
杜微微的視線看著他的動作,心緒也是平息了不少,看樣子,阿瀟還是顧及到了對於那些人的情意。
紅色的印章逐漸變幹,賀瀟深深看了一眼,旋即出手,敲了敲書桌的右側位置,一個小匣子一下子彈出,裡頭,靜靜地躺著一枚更小的印章。
杜微微自然是見過那枚印章的,正是穆天德的皇帝私印。
又一個用力,將那私印敲在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