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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初氣沖沖回了住所，反手將房門一關上，她便忍不住扒開一條門縫偷偷看外面。
暨雲州雖然心裡有愧疚，但眼下已經無處可去，還是硬著頭皮任由馬克等人攙著他來敲門。
“篤篤篤。”
正好敲了三次，棠初才沉默地直接拉開了房門。
馬克：“棠小姐，你剛剛怎麼了……”
棠初不說話，只是淡淡地瞥了暨雲州一眼，神色既同情又無奈，側身讓開門：“還是先進來吧，他的傷口需要專業處理。”
眾人聽她如此說，這也注意到了暨雲州的雙膝因為一整天在逼仄的警察局配合調查裂開了口子，紗布上鮮紅的血漬再次掩蓋了乾涸的血痂。
大家便沒有再深究剛剛的小插曲，只是將暨雲州放在了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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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人女醫生這次帶了充足的醫療裝置，鑷子鉗子紗布棉球應有盡有。
女醫生戴上醫用手套，嚴謹地消完毒，便著手扔掉了棠初那些拙劣的包紮藥膏，仔細地檢查。
這不查還好，一檢查沒想到不少傷口更惡化了，有一些淤青的地方竟然都開始化膿潰爛，味道也相當窒息。
馬克和大高個黑人都看得膽戰心驚。
馬克：“我去外面等吧。”
黑人小夥見狀，也找藉口退了出去。
棠初也想退出去，但女醫生立刻轉頭看到了她，“棠小姐，你能留下來幫幫忙嗎？”
棠初見女醫生手雙手舉著縫合工具，已經沒手拿憋得東西了，猶豫了下，便乖乖地上前幫忙遞東西，女醫生一抬手她便立刻送上了棉球，再抬左手，她便立刻送上了鐵盒。
女醫生消完毒，抬眸看了一眼棠初，笑了下：“學過醫？要不來我的診所做護士吧。”
棠初沒什麼興趣的撇嘴：“看醫療劇學了點皮毛，不然也不會將他的傷口弄成這樣了。”
女醫生掃了一眼亂七八糟的淤青，輕輕點頭，想來也是，便沒有再邀請她的意思了。
棠初也瞥了眼小乞丐身上暴露的其他傷口，多少有點懊悔。
看來，又有一門技能需要多練習了，指不定那天能用上。
想著，她便認真地觀察女醫生的手法，在心裡模擬了起來，但是越看越覺得高難度，沒正經八百地上過醫學院，一般的大活人肯定不會讓她上手。
正冥思苦想，棠初抬眸，卻正好對上小乞丐的眼，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小乞丐抿了抿唇，吃痛地嘶了一聲。
白人女醫生立刻輕緩了手中的動作，“很痛？”
小乞丐倔強地搖頭，目光始終盯著棠初，隱忍道：“沒事，不痛。”
棠初一愣，什麼意思？小乞丐不想讓我擔心？
待棠初張口要說點什麼，暨雲州忽然感覺傷口處再次刺痛了一下，垂眼看傷口。
女醫生縫合好了腰，再次掀開大腿外側的傷。
這傷口大約是在輪椅上摩擦久了，導致更嚴重了，看上去血肉模糊，光是看那翻開的血肉就感覺到了痛。
怎麼會復發得這麼嚴重？
棠初也忍不住跟著嘶了一聲，這麼痛的話，他到底怎麼忍受一整天的？
棠初越想，越覺得，小乞丐不可能跟自己是同行了。
就憑他這對痛感的耐力，她猜測……他起碼有八成是黑手黨了。
一個老家是香江的□□，那豈不就是古惑仔？
小時候看電影，古惑仔最講義氣了，她作為救命恩人，以後他應該不會忘了自己的。
棠初忍不住再次打量他那張有些消腫的臉，雖然還看不清他的全貌，但臉型輪廓能看個大概，尤其是眉毛到眼睛的位置，劍眉星目的，看著就是十分有義氣的長相。
她忍不住竊喜。
但下一秒，她又一次對上了小乞丐的目光，便立刻斂起笑意，輕輕地咬了咬唇，一面在心裡警告自己：“棠初，你給我穩住。”
一面又演技十足地露出關心之意，訥訥：“痛的話，你抓我的手。”
她騰出手來，是一張微張，掌心掌背都白皙，指節骨鮮明修長的手，指甲也修剪得乾乾淨淨，完全沒有現在都市女孩做美甲的習慣，好看，但並不養尊處優。
暨雲州淡漠地收回目光，搖頭：“不用。”
自己被揍成了豬頭臉居然還敢嫌棄她？
棠初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