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州籲那混世魔王都在外邊幹了些什麼?

石厚一臉無辜相:老爸,我們真沒做什麼壞事呀。哪個老不死的竟然敢告狀?回頭讓我哥們收拾他!就要抬腳走人。

石碏一聽,難怪莊公讓自己先教好兒子再說,原來兒子竟然如此囂張!阿福阿貴,給我把這小子拿下!

於是幾個人一起將石厚捉了,輕輕重重地鞭責五十,再關起了禁閉。可沒想到,石厚當晚就翻牆而出,徑直投奔鐵哥們州籲去了。石碏不敢到王宮去要人,也羞於再見莊公提什麼狗屁建議,只得整天在家面對著夫人的哭鬧而長吁短嘆。

衛莊公死後,桓公即位。石碏見其懦弱,又見州籲一旁虎視眈眈,知道大事不妙,於是打起提前離休的主意,一個報告就讓自己回家享清福了。州籲與石厚更加肆無忌憚,終於在衛桓公去東周的餞行宴上殺了他。而後託言桓公暴疾而亡,州籲自立為君,又給軍師石厚賞了頂上大夫的烏紗帽。

可是紙包不住火,只兩三天時間,州籲弒兄之事就被人們傳得沸沸揚揚。州籲只得召來石厚,商議如何樹立威望鞏固君位。石厚回家向老父請教,石碏說,朝見天子就能取得合法地位。可是州籲弒君自立,天子未必肯接見他。如今陳桓公正得到天子寵愛,陳國又和衛國是友好邦交,你們何不先去見陳侯,請他在天子面前美言幾句問題就解決了。州籲不疑,與石厚到了陳國。哪知這原是石碏與陳國約下的誅逆之計,二人轉眼間便成了階下囚。

石碏得訊,會集百官共議二人之罪。石碏說,州籲與石厚犯下弒君大罪,只能殺之以謝先靈。大家卻說,主犯州籲的確該殺,但石厚只是從犯,可以從輕發落。石碏聽後大怒:你們這不是懷疑我有舐犢之私嗎?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州籲弒君之惡,都是石厚促成的,我豈能因為他是我兒子就放過他呢?既然你們都在懷疑,那麼我親自到陳國殺了他吧,否則我也沒臉去見先人。這一番話,說得大家感動不已敬佩不已直至無語,於是派人分別去殺了州籲和石厚。

左丘明寫到這裡時,恐怕也為石碏這幾句話感動得熱淚盈眶,所以就有了“‘大義滅親’,其是之謂乎!”的感慨。從此,類似行為都被稱作大義滅親,都能得到人們的讚美。跟“鐵面無私”、“不徇私情”等近義詞相比,“大義滅親”也的確更能啟用人們的思想波瀾,讓人感動流涕。

當然這也很正常,因為名人的話語很容易成為名言,名人的觀點很容易成為至理。以至於後人要別人相信一個什麼觀點,最常用的方法就是搬出“子曰詩云”一般的證據來。老師說,名人一句頂你一萬句。即使是一樣的道理,你不找個名人撐腰那就沒有說服力。而且那道理即使錯了,也有名人在前面頂著嘛。

可是,透過人們感動的熱淚,我卻從“大義滅親”裡感受到一股冰涼冰涼的冷氣。我在想,石碏在石厚被殺的那一刻,是不是也會流淚呢?但是歷史沒有留下明確的記載,我也不便弄出個信度不高的答案來,只能想想而已。

在這段舊事裡,“大義”應該是指君臣大義,這是時代使然,其是非對錯我們沒必要說三道四;而被“滅”的“親”呢,應該沒有多大的古今差異,指父子之間親屬之間的親情,也是私情,我們說不說它都存在。“義”是後天教育灌輸留下的烙印,存在於頭腦之中;“親”是先天帶來的,不僅頭腦之中有,而且深入到血液骨髓裡。那麼,要用後天形成的“義”打敗深入血液骨髓裡的“親”,主動把親人送給國法或其他東西制裁甚至於致死,其難度可想而知!但是,石碏做到了,而且是主動出擊幹掉了自己的兒子,不由得人不佩服其超強的意志。

問題是,雖然石厚的確該殺,卻未必該由石碏去殺。所以,我倒認為石碏“大義滅親”是統治階級洗腦運動造就的鐵石心腸所致,跟人們鄙視的“六親不認”沒有什麼區別,即使不鄙視,也實在沒什麼值得佩服的。

而且真要以當時的道德標準來對照的話,他也絕對夠不上人臣的楷模,因為他還有不少方面沒達標。其一,莊公有過而不死諫;其二,桓公懦弱而未死保;其三,殺掉州籲,他也夠得上弒君了。這幾條君臣大義中的要義,他不是也違背了麼?

而統治階級看重的,只是他狠心殺掉兒子的這個結果。至於流沒流淚,那是他自己的事。不過我相信,無論在人前多麼慷慨激昂,回到家裡,他也會丟開“大義滅親”的獎牌陪著老妻一起流淚。

但正因為以他為榜樣,才導致後世直到上世紀六七十年代,還會有那麼多人在“大義滅親”的旗幟下脫離關係的脫離關係,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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