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言立陳寶祠於陳倉山,再立怒特祠以祭大梓之神。
要知道,按當時的禮制,諸侯是沒有資格祭天神的。秦文公一連串的祭神行動,已犯大逆不道之罪。可是周室羸弱,面對文公的挑戰,平王雖然咬牙切齒暗暗直道“孺子可恨孺子該殺”,但也敢怒而不敢言。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去喝悶酒,做個聾子瞎子了事。
問題是,不能殺一儆百,就將放一縱百。做了軟柿子,便免不了讓人捏。當權威不再是權威,當面對如此的大不敬也只敢做縮頭烏龜的時候,就會有更多的挑戰者站出來。所以當魯惠公聽說秦國僭祀上帝而平王沒有動靜,便派太宰讓到朝廷請示,說魯國也要行郊禘之禮。平王正在氣頭上,又喝了二兩小酒,聞奏大怒,秦國我惹不起,連你魯國也想欺負我嗎?於是不許,將魯使趕出宮外。
魯惠公當然不會買平王的帳,遞個信兒那是尊重,你既然給臉不要臉,那可怪不得我。何況禮樂本是我祖上所製作,現在讓魯國子孫用一用有什麼不對?你平王既然不能禁止秦文公郊天,又怎能禁止我魯國郊禘呢?於是不再向中央打請示報告,自個兒行起郊禘之禮來,規格也與天子無二。平王聞報,知道人家把自己的話屁都不當一個,只能長嘆一聲,到後宮借酒消愁去了。
到了桓王在位,又有楚國熊通挾敗隨之勇,乘桓王兵敗於鄭,強令隨侯以漢東諸侯之意頌楚功績,請王室恢復楚的王號。當然,就像魯惠公遭到平王拒絕一樣,桓王怎麼可能簽字同意呢?畢竟自己還是“天下共主”,光天化日之下豈容爾等南夷胡亂欺負?熊通聞之大怒:我楚國地廣人多,使蠻夷無不臣服於周,你卻連個王號的帽子都捨不得;鄭國人用箭射傷了你,你卻灰溜溜地不敢再去###。如此賞罰不明,憑什麼稱王?我現在只不過恢復楚國本來就有的王號,哪裡還用得著你批准?於是自立為楚武王,桓王雖然憤怒不已,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自個兒慪氣去。
其實,既然不敢征討逆行,又何必如此跟自己過不去呢?
周室的黃金時代早已一去不復返。從周平王到周赧王的幾百年,天子一直被壓得抬不起頭來。平王東遷只能讓自己的小日子過得舒暢點,於國事實無裨益。他的後繼者們也承襲了這種苟且偷生的作風,畏首畏尾地無所作為。此時的王室,就如後世之聯合國,只是一個虛架子。而面子是靠實力和尊嚴掙來的,如果硬是拿不出“不戰鬥毋寧死”的勇氣而僅僅只想“苟全性命於亂世”,所謂的“天子”倒不如趁諸侯們還有一點正版意識,知道向東周提交採購正宗王冠的請示報告時做個順手人情,既滿足他們的帽子情結,又不失了自己的面子。連岐豐之地都能送,多送幾頂帽子出去又有何不可呢。何況投之以桃報之以李,諸侯得了帽子,也就不好立馬跟天子翻臉吧。至少也得上表稱臣謝恩給足面子,同時免不了贈送點土特產什麼的好東西。否則,碰上秦文公這樣斬而不奏的傢伙還好,自己睜隻眼閉隻眼的不會太難堪;但如果碰上魯惠公楚武王這樣勢大氣粗膽大包天的角兒,你敢不給他帽子,他就絕不給你面子,甚至像鄭莊公一樣,不僅會逮個機會搶了你的莊稼,就是射你周桓王一箭,你能怎麼著!
既然不能怎麼著,那就等贏政再也找不到對手的時候,讓九鼎寶器由姓周改為姓秦吧。
第十二章 眼淚是這樣流出的
鄭國的總統府前,靜靜地待著一條長龍似的車隊。誰也不敢大聲喧譁,連《大鄭日報》的美女記者餘樂和“麻辣社論家”高笑也木頭似地站在那兒。看著大家納悶的眼神,祭仲的額上漸漸冒出汗來。關鍵時刻,1號首長失蹤了,這可如何是好!
此時,靠在001號馬車後座上的潁考叔,卻正搖頭晃腦地哼著《親愛的媽媽》,一副悠閒自在的模樣。他還不是國家機關工作人員,還沒有資格和車窗外肅立的人群站在一起,當然也就不好去安慰“迎母大典”總指揮祭仲先生。
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一個月來,他帶著五百壯士,在曲洧牛脾山下加班加點,掘地深十餘丈,方見泉水湧出;又在泉邊架木為室,再設長梯一座,終於給莊公母子重見打好了物質基礎。萬事俱備,自己索性先在莊公的馬車裡享受享受,也讓自己的頭腦好好放鬆一下。
想當初,仗著武公“長幼有序不可紊亂”的死腦筋,加上寤生小心行事未被人抓住任何把柄,才讓姜氏“廢長立幼”的計劃胎死腹中。但寤生畢竟差點在出生時就終結了姜氏的幸福生活,要讓她忘記難產時大出血的可怕情景簡直難於上青天。後來,姜氏千萬次地想:也許咱倆是前世冤仇,不然他怎麼出生時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