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體石柱,每面約有兩掌寬。很多已經被地下冒出的根莖拱離了地面,就像發炎鬆動的牙齒一樣。
“這上面有字。”
“哦?”
斯蒂芬把紙蒙在石頭上,開始用木炭快速地在紙上塗抹起來。
“你到底在忙個什麼鬼?”
“我在摹拓上面的字跡—日後可以用來研究。你明白嗎?可以原封不動拓下來的。”完成後他取下紙來,埃斯帕見到除了石頭自身的紋理和苔蘚的印痕以外,其他果真跟上面的模樣相同。他辨認出裡面一些角形記號。
“是古代維特利安語,”斯蒂芬沾沾自喜地說,“標記了兩個管區的邊界,還有到下一個瞭望塔的距離。”他揚起下巴,“不過他們把這條路叫做‘嗜血痕’。奇怪,這‘嗜血痕’又是什麼意思呢?地圖上標的是‘維卡大道’。”
“你的腦袋裡怎麼會裝滿了這些東西?”埃斯帕問。
“這是我的專業啊—古代言語學和歷史學。”
“聽起來蠻有用啊。”
“如果我們沒有過去,就沒有將來。”斯蒂芬興致勃勃地回答道。
“過去已經死了。嗜血痕,不過是一個陳舊的迷信。”
“啊哈!原來你聽過這個名字。是當地民間傳說?是怎樣說的?”
“你不會感興趣的。”
“我剛說過我感興趣。”
“過會兒就不會了。那隻不過是個無聊的故事。”
“可能吧。但很多民族傳承了遠古智慧。一些歷史的真實片斷埋藏在樸素的習俗裡,變得通俗易懂。雖然受到了曲解和誤會,但真實還是儲存了下來,等待有學識的聰明人來拼出謎底。”
埃斯帕笑起來:“呵,所謂民族可真了不起啊。”
“求求你告訴我吧,有關‘嗜血痕’的事。”
“如果你騎上你的馬,繼續跟我走的話。”
第四章 見習修道士(7)
“噢—沒問題,當然。”他小心捲起手中的拓片,裝進一個帆布袋子裡,然後上了馬。
“實際上沒多少要說的,”兩人再次出發後,御林看守道,“傳說很久很久以前,還是司皋魔統治這個世界的時候,它們曾把人類當作獵犬,讓他們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地奔跑,不停地跑,直到跑得雙腳皮開肉綻,骨頭盡現。而司皋魔只把這當成娛樂,並在他們身上下注,賭他們誰能拖著血流不止的雙腳精疲力竭地跑到最後才死。後來,這條路從頭到尾,遍灑鮮血,所以叫嗜血痕。”
“司皋魔?你是說司皋斯羅羿?”
“只不過是個故事而已。”
“是個故事,沒錯,但你看,裡面也藏有真實!你叫它們司皋魔;但在萊芮語裡叫異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