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晟的話讓陳友皺起眉頭。
“阿晟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真相信了方雲海那個混蛋的挑唆?
那傢伙已經入魔了,說的那些話都是在挑撥你我之間的關係!
明明是他自己貪心想要修成陰神,結果卻怨天尤人,說是我害的,簡直豈有此理!”
楊晟輕輕搖搖頭道:“方雲海的話我當然是不信的,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斷。
其實友哥,你教我茅山秘術,指點我道術,也算是我半個師父了,我是真不想跟你翻臉的。
但你再不收手,不光你自己保不住性命,金霄大廈所有人都要跟著一起死。”
陳友臉上憤怒的神色消散,緩緩道:“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楊晟沉聲道:“是從阿美那次開始的。
你說阿美已經無法封禁,但實際上阿美門上的符咒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並不像你說的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加固符咒。
而且那封禁的符咒我仔細看過了,是茅山秘術中一種很小眾的符咒,並不是封禁所用的,反而是用來凝聚陰氣的。
一部分符咒是封印,但還有一部分符咒卻是用來凝聚陰氣的,你是怕阿美成長的不夠快嗎?”
陳友沉默片刻道:“這並不能說明什麼,或許是之前的老舊符咒我沒處理掉呢?茅山秘術中也有用聚陰符咒來組成符陣的法門。”
楊晟嘆息道:“是啊,所以當初我也覺得是多想了。
但是方雲海能夠在金霄大廈攪風攪雨,做出這麼多事情卻是友哥你留下的最大的漏洞!
方雲海是術士出身,實力遠遠不如你,結果卻能在你眼皮子低下養出這麼多的邪異鬼物,這些應該都是你故意縱容的結果。
包括那捲佛經也是一樣,你若是不想被方雲海偷走,以方雲海的實力怎麼可能拿走?
方雲海本身已經入魔,追求那虛無縹緲的飛昇,想要真正成為陰神,所以他對應的就是八苦當中的求不得,對嗎?
想要煉製破障離相舍利的不光是方雲海,還有友哥你啊!
方雲海應該也已經察覺了,只不過他已經入魔,太過自信以為能夠殺掉友哥你,結果還是為友哥你做了嫁衣。”
聽著楊晟緩緩道來,陳友露出了一絲苦笑:“阿晟,我當初說你不適合修練茅山術法,應該去社團當個雙花紅棍,現在看來簡直是大錯特錯!
你不光能打,同樣也頭腦醒目,去當個坐館龍頭都綽綽有餘的。”
楊晟嘆息了一聲,道:“當初也有人這麼說過。
友哥,你不是方雲海那種野心之輩,提起何太太他們這種苦命人,你也有悲憫之心。
但你卻仍舊佈局引誘方雲海將他們化作鬼物,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陳友看向臥室內的靈位。
靈位最上方的牆上還掛著一副略顯模糊的黑白照片,那是一名面相方正威嚴的中年道士,眉毛粗黑的幾乎要連成一體。
看著那靈位和照片,陳友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痛苦。
“我只是想要復活師兄而已!
師兄他殺殭屍、除邪祟、誅惡鬼,一輩子救人成千上萬,結果最後落得一個什麼結局?
被那些無知愚民害死,遭到惡鬼反噬,甚至連一具全屍都沒留下!
末法時代,天地靈氣消散,屍體也開始火葬,再也沒有殭屍了。
大部分道士都改行當了算命先生風水大師混口飯吃,他們甘心我卻不甘心!
十多年前我就發現了金霄大廈這處地方,陰氣匯聚,靈氣不散,可以說是這片末法之地唯一能夠施展道術的地方。
只要能藉此地煉製出破障離相舍利,我就有把握重塑肉身,讓師兄憑藉一絲殘魂復活,重振我茅山一脈!”
說到這裡時,陳友身上的靈氣波動明顯,不過卻多了一絲陰邪的味道,很顯然,他也已經入魔了。
楊晟輕輕搖搖頭道:“友哥你想錯了,你師兄想要的可能並不是你復活他。
將軍死在戰場上,道士死在誅殺鬼物的道路上都是最好的歸宿。
已經逝去的,為何還要回來?
而且友哥你自己可能都沒發現,就算金霄大廈陰氣重,也不可能造出如此多的鬼物。
世界正在變化,靈氣有可能迴歸。
你雖然是末代天師,但現在卻不一定是末法時代。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五陰熾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