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清輝,如詩如霧地散在她的身上,人淡如菊,瘦若黃花。
任盈盈停下撫琴的手,悠悠一嘆,端起那杯酒來,望著酒中搖曳的明月,嘆笑道:“思君如滿月,夜夜減清輝。盈盈呀,人家的心中,何曾有你,佛笑人心痴,人心不自知,你何苦來哉?”
她的淚又將垂下,急忙將酒杯舉至唇邊,將那輪明月一口抿進嘴裡。任盈盈將手指在琴絃上一撥,錚錚幾聲清鳴,她喟然一嘆,微醺地站起身來,緩緩步回精舍。
剛剛行至門前,忽地一名峰上護衛她的女教徒急急掠來,見了她立即俯身拜倒,口氣微喘,顯然剛剛是急急衝上山來。
她雙手抱拳過頂,向任盈盈急道:“啟稟教主,翠峰西方突然出現大批番僧,足有三百餘人,內中不乏高手,屬下與三位姐妹巡夜時發現他們,前去攔阻,不料那番僧中有一人以‘大手印’功夫擒了三位姐妹,只有我一人逃上峰來報訊,請教主速速趕回黑木崖吧!”
任盈盈聽了大吃一驚,她身邊這些貼身女侍衛人人武功不俗,雖稱不上江湖一流高手,可是隻有一人便生擒了三名弟子,這三百餘名番僧若人人都有這樣的武功,實堪足慮。
任盈盈大驚之下,朦朧的酒意頓時醒了,失聲道:“怎麼會?黑木崖四周方圓幾十裡都在本教控制之中,竟然讓三百多人無聲無息地靠近翠峰,竟然沒人發出訊息麼?”
那女侍衛還未搭話,又有兩名女侍衛搶上峰來,手中提著長劍,一見了任盈盈,卟地跪倒在地,顫聲道:“啟稟教主,東南方向有近五百名道人正在逼近翠峰,他們人多勢眾,教主快走!”
任盈盈斥道:“慌什麼?是武當派的人麼?”在她想來除了武當,世上恐怕也沒有哪個門派能出動這麼多的道人來圍攻黑木崖了,可是怎麼神教方面全無訊息,來的對頭倒底有多大神通?一時之間連她也有些慌了。
另一名女侍衛粉面鐵青,顫聲道:“教主恕罪,那些道人不是武當派的。他們……他們懂得妖術,屬下們上前攔阻,那些道士齊齊頌經唸咒,內中有個道人擲出一道符來,符火一化,衝在前邊的兩位姐妹立即倒在地上,一陣濃煙過處便不見了蹤影。教主,那都是些妖人,教主快快走吧!”
任盈盈聽到這裡反而定下神來,她在崑崙時,也曾見過一位本門出身道家的護法長老施展道術,一道符咒過處便將兩名弟子弄暈,袍袖一拂,便不見了那兩人蹤影。
當時她才十三歲,曾纏著那長老演示過多次,欣以為奇,以為是仙家道法,纏著要學。後來那長老說出其中秘密,原來只不過是迷魂藥物、懾心術法,再加上一些障眼法的功夫,若是不明其中道理,縱是絕頂高手見了也要以為神人下凡,不免為之膽落,但若知道其中奧妙,實也算不了什麼。
任盈盈見過的那位長老,還懂得飛劍之術,雖然劍飛甚緩,不如傳說中的馭劍功夫,但是道家千年下來,自有一套神奇的道法,若是他們不說破,在你面前演上百次、千次,你還是看不出其中破綻。
任盈盈本不信什麼鬼神之說,一聽之下反而釋然,冷笑道:“什麼妖術,不過是五行遁法、障眼法、迷魂術一類旁門左道功夫……”她說到這裡忽然一頓,江湖中懂這樣道法的人自然不乏其人,但大多獨來獨往,若是聚上三五十個人也難於登天,又去何處一下子找來五百多人?
任盈盈愣在那兒只覺得心中千頭萬緒,亂糟糟的全無一點概念,三名女侍衛見狀大急,又急忙說道:“不管如何,還請教主立即返回黑木崖主持大局,遲了恐怕來不及了!”
任盈盈心中略一盤算,當機立斷道:“走!立刻下山,回黑木崖!”
她不但搞不清為什麼突然出現這麼多古怪的人,更搞不清為什麼神教方面全無動靜,若說向叔叔背叛神教,那她是萬萬不信。
正想趕回黑木崖再弄清究竟,不料帶著三人剛剛衝出前邊竹林,只見四條人影縱躍如飛直撲上峰來,遠遠便叫道:“教主,不可下山,有大批敵蹤現身!”
任盈盈心中暗駭,頓住了腳步,那四名女侍奔至面前,面露驚容道:“教主,山下出現大批白衣白袍的西域異族武士,人人手持彎刀,如同從天而降,他們人手太多,教主萬萬不可下山!”
任盈盈搶前幾步,站到崖邊向山下望去,這翠峰並不甚高,從此處可以看到前方山下無數枝火把四處亂竄,隱隱白影綽綽,隨風有呼喝馬嘶聲傳來。
任盈盈茫然望著山下,不知到底出了何事。這樣大隊人馬在山下耀武揚威,若說神教上下無人察覺那簡直是笑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