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的笑著，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她將他扶到桌邊坐下。
菜已經涼了。
婆婆在內堂呼喚著她。
她看了一眼自顧自哼著歌的男子，輕輕走到內堂去了。
堂外嘻嘻索索，間或液體流動的聲音，終究讓她放不下，服侍完婆婆就寢，便又出來了。
皎潔的月光從敞著的門裡透進來，打在地上，一片素白。
他在喝酒，一杯杯的喝，一碗碗的喝。
她快步上前，攔住了他仍抓向酒碗的手。
她說：你要喝先等我把菜熱一熱可好。
男子迷離的眼斜睨著她，沒有說話，只是繼續抓向那口盛滿酒液的碗。
她怒了，但沒有說話，拿起酒碗酒罈就走，男子看著漸漸遠去的酒碗，探手朝前抓握，什麼也沒抓住，他，卻摔摔在了地上。
她聽到身後男子的聲響，終究還是擔憂的，她急忙轉身，將他扶起，他臉上的疤痕在這昏暗的燈光下，顯得越加醜陋。
只有她知道，他身上幾乎沒有完整的面板。疤痕，密密麻麻的爬滿他的肌膚。
他哭了，眼淚無聲的流出來。
她說：我先把菜熱一熱，你坐著休息一會，一會就好，很快的。
她端著菜去了廚房，火光閃爍，杯盤清響。
月兒轉過一角，堂內的月光慢慢褪去，屋外一片雪亮，銀白的世界。
菜被她端了上來。
男子恢復了一絲清明，或許是酒勁開始消退，或許是眼淚清涼的觸覺。
他看著女子笑了笑，顫顫巍巍的擦了擦眼角的淚，他說：見笑了，這麼晚還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
女子輕笑，不答話，只是說：吃吧，一整天沒吃東西吧？
他便開始吃起來，狼吞虎嚥。
女子靜靜的看著他，眼裡流露出一絲溫和的暖意。
男子吃了一陣，他才想起什麼，從飯碗間抬起頭來，道：大妹子，你。。。你吃了晚飯沒有。“嗝”濃濃的酒嗝被他打了出來，他的臉不由紅了紅。
女子輕笑一聲，輕輕用手扇去那些難聞的味道。
她一直忙碌，剛伺候了婆婆吃完晚飯，男子就在這裡鬧騰了，哪有自己吃飯的時間？
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男子要去添置一副碗筷。
又是一聲輕笑，女子伸手往他肩頭一按，自己起身又去廚房拿了一副碗筷出來。
月兒懸的越高，垂柳楊樹上鍍著一層淡淡的輝，交織著輕柔的影，柔軟的如同夢境。星子閃爍著，如螢火蟲在飄。
如豆的燈火漸漸熄滅，小鎮，一點點黑暗下來，夜，終於完全籠了上來，小鎮飄向夢裡，寂靜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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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師兄祭日；阿八進山唯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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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八眯著眼看著晨起的朝陽，金色的光線略微有點刺目。
朝陽跳動著，慢慢往上升，往上升著。
晨風還帶著細微的涼意，吹過衣角，拂過領口。
他的下巴鬍子拉碴，他的頭髮隨意用一根粗布麻巾綁著。
坐在馬紮上，面朝西南，慵懶的神色，一言不發。
可誰見了他眼裡深藏的悲慼，誰見了他心頭躁動的傷緬懷。
昨天是師兄的祭日。
昨天他進山，獨自坐在山頭上，面朝西南，一杯杯的喝著酒，間或往地上傾倒，任酒香隨風飄散，飄往西南的方向。任酒液慢慢蒸乾，騰向天國，給師兄嘗一杯，嘗一杯。
師兄或許正看著我吧。
這與當年那座小山多麼相像啊。與當年三人並肩戰鬥過的小山多麼相像啊。
層層疊疊的樹，層層疊疊的風，層層疊疊的樹濤聲。
他坐在大樹下，大樹撒下一地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