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皇官那天,和你在對育軒內最後的擁抱,都被趙元任看到了吧?”他淡淡地表明。
他知道?那他居然放任它發生?放任趙元任羞辱她?一下子湧上喉頭的酸楚讓容華幾乎說不出話來。他說要毀了她……毀了她?“你……你是故意的?我懂了!你要讓我在皇宮待不下去,你要斷了所有我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你怎麼能那麼狠?”
“我狠?至少我肯面對自己的心,我很清楚我要什麼,我有勇氣去爭取。可是你呢?一再的逃避我、逃避你自己,硬是要拆散兩顆相愛的心,究竟是誰比較狠?”他微微激動地抓住她的雙肩,忍耐不去搖醒她固執的腦袋。“你認為我的接近是為了再次利用你,你認為你永遠擺脫不了寧妃的頭銜,那麼便由我來消減你一切的顧忌。”
“為什麼要逼我?無法正大光明的愛已經夠苦了,你何必再加深這痛苦?就算我們今生無緣,我會一輩子記得你的……”說這幾句話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只能無力的推拒、槌打,深沉的悲哀壓得她抬不起頭。
“我今晚來,是來說服你,而不是來妥協的。”用力地抱住她,然後又毅然決然地放開。“華兒,我們會再見的……不要恨我,不要怨我,當我們再見的時候,你會明白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話聲一止,轉身離開。風吹鼓了他深青色的衣裳,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唯一目送他的,是她含在眼眶的水珠。
“殺——”
短兵相接,沙塵滿天,晉軍遲遲不來支援,朱祈良只好背水一戰。金鼓響振,也許有感於再無退路,衝鋒陷陣的兵馬悍不懼死,少了一隻胳膊仍可揮刀,頭沒有斷就還要再戰,前面的人倒下,後面的便踩著屍體上前進攻。韃靼似也瞧得出守軍迴光返照的情況,應戰迂迴取巧。
“韃子擅於分進合擊,我軍可投其所好,集中兵力誘其分散,屆時他們必定留中間一路兵馬引我們上前,然後再退,待他路兵馬相策應,夾擊我軍。我軍須先他們一步,以迅雷之勢擊破其留於中路惑敵之兵馬……”朱祈良與其他將官討論的結果,決定改守為攻。
料想不到的是。韃靼雖如預期分散兵力,卻搶在守軍之前驟然後撤,避開正面交鋒,然朱祈良這方戰鼓已響,為免再而衰、三而竭,也只好領著軍隊追上去,能殺一個是一個。
“韃子長於騎射,因此我軍前線戰士最好以盾兵為主,輔以絆馬索,威力較大的騎兵殿後,伺敵軍前方陣式潰散後,予以迎頭痛擊……”
待守軍追得近了,赫然發現韃靼更換了軍隊部署,在前的已非精良的騎射部隊,代之以奇巧取勝之步兵。韃靼慣用彎刀,使起來俐落迅捷,相形之下守軍的盾兵顯得笨重遲滯,絆馬索更是一點兒功用都沒有。被攻破一個缺口後,韃靼軍摧堅破固,突圍縱深,守軍只勝在兵馬眾多,一時之間尚難分勝負。
“若能迅速除去韃子中路之軍,我軍則立時化實為虛,將主力掩至敵之一翼,以區域性兵力優勢擊敵之弱,如此奇正交錯,必可制敵而無敗者。”
戰況持續了兩天一夜,韃靼終於寡不敵眾,奔逃大半。守軍在原地短暫休息後,隨即兵分三路,打算奇襲韃靼另一路軍。正想著戰事順利時,詛料韃靼早有準備,鑑於古北口及居庸關久攻不下,便放棄該基地,集中所有兵馬於紫荊關一役。
朱祈良將軍隊化整為零正中了韃靼下懷,他領兵的那一路即碰上了回頭的韃靼軍,烽火一起,鬼哭神號的戰事慘烈展開,屍骨積山,碧血湧浪。
突發的狀況令朱祈良一時無法應變,由於己方兵力分散,損兵折將節節敗退,及至殺紅了眼的守軍將兵撥暇一看,大將劉可藩早已不知去向,能戰的兵馬也所剩無幾……
“撤退——”朱祈良大驚失色急忙下令,這屈辱的一役已毀滅他的信心。
鎩羽而歸的軍隊把頭鼠竄,慌慌張張地往回跑,最後逃回紫荊關城內的兵馬早已不到出征前的十分之一了。
“皇上!”留在城堡裡的容華一見朱祈良狼狽歸來的樣子,全身血跡斑斑,驚得從椅子上跳起來,直奔他身邊。“皇上,您受傷了?”
“我沒有受傷。”他挫敗地跌坐在原先她坐的椅子上,虛弱地任由容華替他除去盔甲。“太可惡了!韃子軍簡直將我軍的動向摸得一清二楚,這次就怕要守不住了。”
容華無語地替他拭去臉上的髒汙,不敢表露出內心的哀痛與沉鬱。
朱翊他狠絕了,始終沒伸出援手……
“派去調晉軍的命令已發出三次,看來是全部被坑殺在半途。”他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