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頭,只等蔣拿走過她再出來。卻不想蔣拿突然停步,大掌握住玻璃隔斷的邊緣,手上用力推了推。白鶴展翅,祥雲盤旋,他嘴角微提,猛地朝前撞去,以額相抵,衝力“嘭”的一聲擊出一道縫,下一瞬立時四分五裂,精緻圖案“嘩啦啦”的碎了一地,只餘底座孤零零的駐在那裡。
姚岸低叫一聲,立刻捂住嘴巴。
蔣拿緩緩轉頭,額上血湧如泉,頰上嵌著幾顆碎玻璃,紅痕劃過眼角,血滴滲進眸中,像是浴血而出,更添了滿身戾氣。
姚岸觳觫後退,驚懼瞠目。蔣拿沉眸看她,血水又落了幾分,將眸子徹底染紅。
姚岸又挪了幾步,心驚膽顫轉身就逃,後頭步伐沉重,三聲掠過便已到她背後。血腥味立時襲來,姚岸的脖頸猛得被箍住,粗壯的胳膊掐在喉嚨,呼吸堵截。
蔣拿貼上她的臉,血水沁侵彼此。他輕觸姚岸的臉頰:“乖!”大掌揉了揉她的腦袋,安撫說,“送我去醫院。”
外頭的人聽見那一聲重重的撞擊,驚詫的放下碗筷便往這裡走來,正見姚岸“扶”著滿臉血的蔣拿,陳母駭叫:“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蔣拿擺擺手:“沒事兒,剛才跑的快,腳下絆了下,沒留神撞玻璃上了。”說話間帶著血腥的呼吸噴在姚岸額角,燻得她眼睛微顫。
肩上的胳膊沉如巨石,牢牢桎梏著她。姚岸緊拽著蔣拿的衣服,虛扶著他的腰說:“我送他去醫院吧。”手卻忍不住發抖,像是進入了冰天雪地。
大家趕緊讓道,陳家的親戚想要幫忙,蔣拿拒絕:“一點兒小傷,包一下就好了,沒事兒!”
那幾人本就不願離開別墅錯過機會,因此說了幾句便不再理會。倒是四奶奶聽陳母說他就是蔣楠,又心疼的喊了一通。
陳母將車鑰匙遞給姚岸,叮囑道:“看仔細一點兒,千萬別馬虎了。”又責怪蔣拿如此大意,將他們送到門口才走。
姚岸盯著後視鏡內的陳母漸行漸遠,一時孤立恐懼襲來,哆哆嗦嗦半響,她才發動車子。
蔣拿捂著毛巾堵在額頭,笑睨她:“別是我這樣死不了,你反而給我撞車了,我可不想和陳敏發一起躺進去。”
姚岸手上一抖,方向盤打了彎兒。
十幾分鍾後到達中雋醫院,姚岸一聲不吭的跟在蔣拿身後。
行人見他滿臉是血,卻步伐自若,手上又牽著一個小姑娘,煞是奇怪,難免交頭接耳,多看兩眼。
姚岸這段時間經常跑醫院,醫生護士對她有些印象,便多問了幾句,姚岸按照蔣拿的說法,只說他絆倒撞了玻璃,聊了幾句心頭漸漸平靜。
傷口處理完畢,蔣拿也不願去拍片子,頂著滿頭的紗布和傷痕累累的臉就往外走去,邊走邊笑:“你不問問我為什麼?”
姚岸垂眸不答,蔣拿側睨她:“要不我告訴你?”
姚岸這才抬頭,沉沉道:“別說,什麼都別告訴我。”
蔣拿斂笑,姚岸又道:“我今天也什麼都不知道。”
腳步停在臺階上,烈日洶洶,吐著灼灼的火焰,一個不慎就能燃燒枯枝,肆起一場大火,醫院內外兩重天。
姚岸已沁了一層汗,衣服粘著後背,隱隱約約露了透明的曲線。蔣拿拂了拂她的臉頰,斜勾著唇說:“我可真是喜歡你!”
☆、第二十二章
姚岸打電話回家,“媽,今天可能要加班,我晚點兒回來。”
姚母叮囑:“你工作要緊,飯菜我給你熱鍋裡。”
姚岸坐在吉普車內,安逸的冷氣下卻絲毫無法平靜,焦躁的想要將手機擲向儀表盤,“嘩啦啦”的聲音最好能賽過玻璃隔斷四分五裂時的巨響。
蔣拿愜意躺下,踢了踢腿說:“開車!”
姚岸黑著臉踩下油門,往李山鎮駛去。路上同事打來電話,姚岸放慢車速接聽,單手握著方向盤想要靠邊停車,正要用脖子去夾手機,蔣拿突然坐起,用力奪過她的電話,舉在她耳邊說:“繼續。”
同事在電話那頭聽見,悄聲問:“蔣老闆在你邊上啊?”
姚岸乾巴巴的應了一聲,拜託同事替她請假,說了兩句便撇開頭,也不跟蔣拿說話。
蔣拿捏著她的手機玩兒,劃至收件箱瞅了兩眼,他問:“你要去同學會?”
姚岸蹙眉不悅,側眼看他:“手機還給我!”
蔣拿不理會她,又問:“什麼時候去?”
姚岸不耐加速,吉普車“嗖”的一下衝了幾米,蔣拿沒有系安全帶,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