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吧?”
許周為想了想,說:“應該沒吧,我長得有這麼醒目嗎?”
蔣拿笑道:“別去管茶葉了,你就把邊上倉庫放的貨物,還有發去哪些地方,這些都給我查來就成了。”
許周為鬆了口氣,立刻應下,片刻就用手機發來一份租賃倉庫的名單,照片拍得清清楚楚,A4紙上書寫著十幾個人的名字。
蔣拿拋開手機,開啟水龍頭沖涼,冷水沁在面板裡,澆得頭腦愈發清醒。他溼漉漉的走到辦公桌,又習慣性的拿筆在紙上寫了起來,關鍵字落下,他的思路愈發清晰。
若是茶葉全部都有問題,對方沒道理託一個陌生司機捎來李山,但若是茶葉沒問題,又沒道理會被人盯上,三更半夜全部擄走,且有組織有計劃。
唯二的解釋就是,當中混入了有問題的茶葉,竊匪辨識不清,一股腦兒的全搬走了。另一種可能是茶葉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不小心混入了其他相仿的紙箱,這便要牽扯到另外的倉庫了。
茶葉倉庫是七號,蔣拿的筆尖慢慢指向八號,嘴角笑意難闔,彷彿已志得意滿,他忍不住低笑出聲,將視線投向一個名字,“李中貴”——沈綸的司機。
彼時姚岸正搬著紙箱去車間,單手託著箱底大汗淋漓,姚母打來電話說:“我想了想,還是把你姐姐的嫁妝拿出來吧。”
姚岸一怔,停下了步子,澀澀道:“就算拿出來,也不夠賠償的,我們再等等,也許警察一會兒就能找到他們了。”
姚母嘆氣:“我就從來沒見過被偷的東西能找回來的,咱們這兒的警察什麼時候幹過正經事兒了?別抱希望了!”
赤日熾悶,揮灑的強光逼得人睜不開眼,姚岸突然覺得疲倦,父母辛勞了半輩子,到最後卻將所有積蓄丟在了這種地方,她暗恨自己沒用,結束通話電話深呼了幾口氣,水光漸漸逼回,她挺直脊背,繼續往黑幽幽的車間走去。
車間裡的女工正在聊八卦,“曉琳真的和貨運公司那個混混好上了?”
“可不是嘛,昨天晚上就聽見她房裡在吵架,我估摸著她老公看樣子是知道了。”
姚岸心中一凜,不由脫口:“混混?”
那幾個女工與她交好,招她近前耳語:“就是蔣老闆身邊的一個手下,成天往這裡跑,居然跟曉琳好上了。”
姚岸下意識的想到了許周為,一旁那人介面說:“和許大哥走得挺近的,那人好像姓劉。”
姚岸扯了扯嘴角,不再好奇,將紙箱交給了一個大姐,叮囑了幾句後垂眸半響,她突然問道:“對了,我之前一直覺得奇怪,蔣老闆為什麼這麼喜歡我們廠啊,聽說他在李山鎮的生意做得很大。”
那大姐揮了揮手偷笑:“聽說他跟我們公司裡一個女的有關係,不知道是哪個部門的,搞不好就是盯上了人家,才專門跑到這裡的。”
姚岸面色一赧,有些尷尬,又聽另一個女工說:“你當是電視劇啊,我才不信這個咧!”她撇了撇嘴,“可能是這邊油水特別多?他們貨運公司的那幾個人,最會纏在沈總身邊了,還總是東打聽西打聽的。”
姚岸蹙了蹙眉:“沈總?”
那人點點頭:“對啊,聽說是沈總的運輸沒有交給他們,他們咽不下去這口氣。之前不是有一回貨車在李山鎮被砸了嗎,後來那司機回來偷偷跟別人說,就是蔣老闆的手下乾的!”
姚岸心中一震,慢慢又問:“那天沈總出貨,是往李山鎮的方向去的?”
“對啊,分了兩批出的,第一批就被砸了,後來不還耽誤了好幾天,害得我們加班趕工!”
姚岸不可思議,世間還有這種巧合?她昏昏沉沉的走回研發室,路上思緒紊亂,繩頭打結,隱約覺得只要揪出一根頭,盤綜錯雜的繩子就能一根根理順了。
下班後姚岸又趕緊跑了一趟派出所,民警無奈:“你說得我也覺得有道理,那幫賊要是買得起這麼貴的車,要麼就是閒得慌去偷東西,要麼就只能是這車也是偷來的。不過我跟南江那裡聯絡了一下,暫時沒有豐田皮卡丟車的案子。”
民警又隱晦的表示,此案已進入了死衚衕,他們毫無頭緒,再也查不出線索了。
姚岸早已做好心理準備,可聽進耳中,仍萬分失望,家中的血汗錢就這樣沒了,無妄之災何故降臨。
夜裡許周為才匆匆趕回,撂下幾張紙就摸著肚皮喊餓,蔣拿一聲不吭的指了指茶几,盯著他的狗爬字看了起來。
許周為拆開快餐盒狼吞虎嚥,口齒不清道:“一半是木皮,兩間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