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岸飯後回家,沈綸仍將車停在弄堂遠處,空蕩靜謐的小路上沒有人煙,只餘知了不停鳴唱。
姚岸才解下安全帶,沈綸就按住她的手背,溫溫的觸感一擦而過,他又立刻收回了手。
姚岸手指微顫,聽沈綸道:“我一直想問你。”
姚岸靜靜看他,沈綸淡笑:“蔣拿的朋友叫你嫂子,你跟蔣拿是……”
姚岸呼吸一滯,心跳有一瞬紊亂,片刻又平復下來,眼神躲閃著說:“他是開玩笑。”
沈綸鬆了口氣:“開玩笑就好,我本來還想,是不是要跟蔣拿掙女朋友了。”
這回姚岸的呼吸當真滯住,張口結舌:“沈……沈總……”
沈綸笑了笑,下車替她開啟車門,“我下次再約你。”對之前丟擲的那句話卻隻字不提。
姚岸神不守舍的回到家中,姚母招她過來吃西瓜,又說:“今天開學,我和你姐就沒去擺攤,估計不會有生意。”
姚岸點點頭,電視機閃著幽光,電影頻道正在播放黃金時段的電影,她聽見一句臺詞,“我以前沒的選擇,我現在想做個好人”。
姚岸轉頭看去,正見劉德華一身黑色西裝,白色襯衫,髮型梳的一絲不苟。對面的梁朝偉鬍子拉碴,一身黑色直立嗤笑:“好啊,去跟法官說,看他讓不讓你做好人。”
姚岸突然疑惑,忠奸到底該如何分辨?
第二天她睡眼朦朧起床,趕了姚母進屋內補眠,又去廚房替姚父做午飯。
三菜一湯端上桌,姚岸又去門口發煤爐,架起鐵鍋準備做石膏玩偶。老大爺揮著蒲扇走出來,碎碎罵道:“整天吵吵吵,三更半夜的吵。”
對門的阿姨正在炒菜,透過油膩黑燻的紗窗問:“又怎麼啦?”
老大爺指了下弄堂外的小路:“你知道我房間靠那邊的窗戶,一有點聲響肯定能聽到。他們一會兒開個破車轟隆隆的跟打雷一樣,一會兒又乒呤乓啷的摔東摔西,我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
屋裡姚父才剛起床,聽見對話後探了出來,嘀咕道:“怎麼可能,我車子停得老遠了。”說著,就往外頭走去。
姚岸扯住他,姚父又說:“我去看看,怎麼可能會有聲音!”
老大爺冷眼瞥他,哼了哼往屋外的竹椅上一坐。
片刻後姚父急慌慌的跑了回來,大喊:“有小偷了,我那半車的貨不見了!”
姚岸一驚,撂下鍋鏟問:“怎麼回事兒?”
姚父手足無措:“昨天有半車被我拉了回來,打算今天去送的。我已經用油布遮好了,怎麼就被小偷偷走了!”
老大爺在那頭說風涼話:“我就知道遲早要出事吧,小氣那一百塊的停車費,非要停在這裡!”
姚父已無心與他爭辯,看向姚岸:“怎麼辦,那車貨好幾萬呢!”
姚岸問清具體價錢,腿上軟了軟。她才還清助學貸款,家中積蓄所剩無幾,這一下便是要掏空所有的錢了。
☆、27徵奪戰
難得的週日;全家卻不得安生。
姚母狠狠捶打姚父,嚎啕大哭,卻沒將眼淚逼出,只一味乾嚎:“你要死啦,真的要死啦,我嫁給你以後就沒過過好日子;成天伺候這個伺候那個,生了個燕燕出來還被你爸媽罵;我命怎麼這麼苦啊!”
姚父兀自立在客廳中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姚燕瑾去拉姚母:“媽;別打爸爸了,不要打了!”
客廳裡亂成一團。
姚岸打完電話,從臥室裡出來;“姑父說他先去處理賠償的事情。”又看向姚父,“爸,我們去趟派出所吧!”
姚母在旁抹淚,邊罵邊將姚父往門外推。
鄰居都在交頭接耳的看熱鬧,見到他們終於出來,有人關心也有人看戲,“怎麼樣了,那貨能找回嗎?”
姚岸扯笑:“不清楚,我們先去派出所報警。”
“估計希望不大,以前這裡小偷就多,也沒見丟的東西能找回來。”
姚母也和鄰居抱怨:“還怎麼找啊,我以前丟了這麼多腳踏車,結果連個車鎖都找不回!”
姚岸留下姚母和姚燕瑾,拉著姚父在弄堂裡的喧譁議論中往派出所走去。
派出所內沒有幾人,只餘值班的民警喝茶閒聊。見到姚岸二人後便停了動作,各忙各的去了。
民警問道:“是什麼貨物?”
姚父回答:“我本來是送木皮到南江的,到了那邊倉庫卸貨,回來的時候有人放了小半車的茶葉在我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