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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瑤家門前,斐嘉行臉色有些不自然地拿著一束花站站著。
滿身的深顏色,這束花在他手裡格外明顯,也格外鮮豔。
一想到時瑤會如小男孩說的那樣,他竟然鬼迷心竅買了下來。
熟練地撬開門鎖進去,原本這個時間點應該窩在沙發上看書的少女並沒有在客廳。
斐嘉行手裡的花不自覺握緊。
隱約聽到有咳嗽聲從臥室裡傳出,他心裡一緊,快步邁向臥室。
少女此時躺在床上,小臉很燙,泛起不正常的紅,還時不時咳嗽一聲,聽的斐嘉行跟著心慌。
他快步走過去,手掌覆上她到額頭,很燙。
床頭櫃上放著一盒健胃消食片,下面還有一層沒有合上的抽屜,裡面放著一盒退燒藥。
斐嘉行一瞬間就明白了,她身體不舒服吃藥,然後吃錯藥了。
發燒吃健胃消食片。
斐嘉行抿唇,這一刻倒是真的分不清她是真瞎還是假瞎了。
從抽屜裡拿出那盒退燒藥,一看日期,他又無奈地捏了捏眉心,藥還過期了。
“抱抱。”時瑤突然喃喃。
她一睡著就喜歡撒嬌,睡覺也不怎麼老實。
斐嘉行哄小孩似的把她攬進懷裡,額頭抵住她的額頭,“真有你的,沒我你該怎麼辦。”
外面颳起了風,似乎馬上就要下雨了。
斐嘉行重新戴上帽子,走時給時瑤仔細掖好被角,想到什麼走到門口他又折了回來。
在她額頭親了親,“等我回來。”
時瑤燒的腦袋懵懵的,她無意識的伸手摟住斐嘉行的脖子,“不讓你走。”
被少女圈住脖子,他身體僵住,心臟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
斐嘉行眼神專注地看著少女的臉蛋,清冷的聲音此時低沉沙啞:“我很快回來,乖一點。”
她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和委屈,“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斐嘉行喉結滾了滾,親親她,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不會丟下你的。”
安撫好燒的迷迷糊糊的時瑤,他出了小區。
這裡是老舊小區,基礎設施不完善,醫院在很遠的地方,在這打車也不好打。
斐嘉行頭一次跟一個愣頭小子一樣跑著去附近藥店買藥。
回來的時候身上被雨淋透了。
身上帶了寒氣,他摘了帽子口罩,外套脫了,內衫也脫了,露出健碩的胸肌。
少女不喝藥,他就含著一口一口喂進少女嘴裡。
藥汁從她嘴角流下,她本能地閉上牙關不讓藥入口,斐嘉行舔舔她的唇角,很有耐心地將她唇齒慢慢撬開。
然後將藥喂進去,一滴也不漏下。
苦澀的藥汁沾染他身上清冷的味道,倒也沒有那麼難喝了。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偶爾伴隨著幾聲雷鳴,屋裡響起微弱的吞嚥聲,和接吻才會有的水漬聲。
是一種曖昧又燥熱的溫暖。
脆弱又可憐的失明少女在這俗世中如同折翼的天使,而這一刻,強大的惡魔似乎成了她新的翅膀。
……
時瑤病來的快,好的也快。
當然也歸功於斐嘉行細緻入微的照顧。
時瑤發燒的時候是真的不清醒,那段時間的記憶模模糊糊,有些事情她都是從小六口中得知的。
比如她發燒時,覺得額頭很涼很舒服,現在才知道是斐嘉行的手放在了他的額頭。
他還一口一口喂她藥,她不喝他就一點點用舌頭撬開……
小六笑呵呵講著:“哎呀,當時老澀氣了。”
“……”
時瑤摸了摸自己的唇,一想到他把她的唇翻來覆去的親,她就想用被子把自己捂起來。
“宿主,他照顧你的這段時間可是沒有戴帽子口罩,你想不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子?”
“看。”
她現在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把他真實身份套出來,這麼長時間了她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殺人不眨眼的殺人狂一般來說長相都凶神惡煞,豹頭環眼。
但是她每次無意撞進他的眼眸時,那雙眼眸都格外清澈,如皓月明亮。
小六的虛擬螢幕上浮現他的面容,時瑤看愣了。
螢幕上男人面部線條幹淨利索,高挺鼻樑上還有一點小痣,那雙眼睛似乎含著星星,讓人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