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瑤聞言抬頭,在看到門口的男人時她纖密的眼睫顫了顫,拿刀的手停住動作。
男人即使穿著簡單的黑色休閒外套,依舊高挑優越。
他戴著帽子,即使沒有看見帽子下面的面容,時瑤也能想到帽簷下那雙精緻又凌厲的眼眸。
斐嘉行,他回來了。
繼父見時瑤看著男人發呆,以為她被人撞見殺人開始害怕了,他剛想嘲諷,就感覺胸口一陣劇痛。
時瑤竟然又捅了一刀,這次不偏不倚,半插進心臟,繼父感覺他要死了。
“快叫救護車,救救我……”
繼父無力地倒在地上,他的上衣早已經被脫掉,赤裸著上身貼在地板上,已經感受不到冷意,只有對死亡的恐懼。
他沒想到這個臭丫頭竟然真的拿刀殺人,他不會放過她的,他要送她進監獄!
殊不知道,他接下來經歷的要比地獄還要殘酷,甚至恨不得現在就死去。
男人進屋,將視線鎖定到少女身上。
繼父躺在地上,表情抽搐,嘴裡還說著:“快報警,不對,先叫救護車,我要不行了……”
男人卻直直從他身邊越過,半分視線都沒有分給他。
繼父愣住,之後他驚恐地看著那人走到少女面前,半蹲下來動作溫柔的將她手裡的刀拿走。
少女看著他,一張小臉毫無血色,聲音有些顫抖,“我殺人了。”
“你看錯了,人是我殺的。”
他橫抱起少女,聲音又低又輕。
什麼!
繼父慌了,臉上的害怕恐慌無所遁形,再也藏不住了。
這個男人和時瑤什麼關係,他,他不會是時瑤那個殺人犯男朋友吧!
繼父想要求饒,卻發現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心臟似乎開始慢慢停止了跳動。
斐嘉行不理躺在地上抽搐掙扎的男人,他眼裡只有懷裡的女孩。
身上帶著涼意,衣角還沾著水珠,懷裡的女孩打了個冷顫,卻往他懷裡靠的更近了,這是一種本能的依賴。
斐嘉行將她抱到臥室,認真仔細地拿紙巾把她手上的血跡一點一點擦掉,沾血的衣服也幫她換成另一身睡衣。
他手指輕輕擦去她臉上的血漬,動作小心翼翼,極盡溫柔。
最後哄著她躺到床上,仔細幫時瑤掖好被角。
見他要出去,床上的少女抓住他的一隻手。
察覺到她的不安,他俯下身來吻了吻她的唇角,“乖,我去處理一下外面,馬上回來。”
時瑤腦袋有些暈乎,剛才和繼父周迅一頓讓她異常疲憊,現在好久不見的人出現在眼前,還親了她的唇角,這一刻竟然覺得分外不真實。
臥室的門被斐嘉行關上。
外面發生的一切,時瑤都看不到了。
房間外偶爾也會有悶沉的聲音響起,不大,但是很詭異。
不一會,臥室的門被重新開啟,斐嘉行走了進來,他已經換上了一身淺色衛衣,彷彿剛才那個穿著黑色外套,極具壓迫感的人不是他。
斐嘉行沒有提繼父,剛才發生出去幹什麼了也沒說,只是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小米粥,仔細吹了吹,“給你煮了碗熱粥。”
時瑤也沒有問,乖乖被他一勺一勺喂著,眼睛看著他。
直到一碗粥都被喝下,時瑤才覺得身體舒服了些,胃沒有之前那樣燒得慌。
她的唇喝完粥後水嫩,有了光澤,斐嘉行放下碗後,手指抵著她的下巴,低頭在她唇上輾轉。
“傻不傻,”後面他終於忍不住一樣,在她唇角輕咬了下。
“為什麼要做出這麼冒險的事,你明明知道我會生氣。”
斐嘉行很早之前就在攝像頭裡看到時瑤將一把水果刀藏在吊蘭下面。
唇角被斐嘉行咬了一下後又被重新吸吮,時瑤虛虛垂下眸,她知道斐嘉行在指什麼。
這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包括去繼父家照顧時母,面對繼父的猥瑣目光視而不見,每天兩個地方倒騰讓自己生病,然後把繼父引來,都是她故意的。
她就是要透過繼父把斐嘉行引出來。
因為她這幾天發現了斐嘉行的蹤跡。
他月底回國大概是真的,警方又被他耍了。
時瑤是怎麼發現斐嘉行的呢,大概是走在街上的時候仍有一種被攝像頭盯著的感覺,很強烈,即使她找不到斐嘉行藏在哪,仍舊能察覺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