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渾身是傷,狼狽不堪地昏迷在一處草坡,周圍有灌木叢遮掩,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他。
時瑤有些詫異,鄭清言竟然能在世界男主手裡跑出來。
還以為過了這麼久,他已經被判了死刑,畢竟鄭清言犯得那些事情都是重案。
時瑤想了想,最後還是把他帶回了客棧。
叫來小二幫鄭清言簡單清洗一遍身上,再幫他敷上藥。
時瑤站在外面走廊發呆,南遲禮和阿奇都不在,兩人最近出去有點頻繁,還總是不告訴她。
過了一會兒,小二出來了,“姑娘,你的朋友已經醒了。”
時瑤點點頭,往他手裡遞了銀子,小二笑著接過,道了謝便離開了。
屋裡很安靜,時瑤開啟門,就看見鄭清言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小二挺負責,將他原本髒汙的臉擦拭乾淨,額頭的傷口也簡單地敷上了藥。
床上的人看向時瑤,微微一怔,他聲音嘶啞,“是你救了我?”
時瑤點頭,“是我。”
鄭清言神色複雜,低著頭,“為什麼,明明我喪盡天良,之前還差點殺了你的朋友。”
“原來你都知道啊,”時瑤看著他,聲音平靜,“明知故犯,牽連那麼多無辜的人死於非命,我覺得你並不是個糊塗的人,為什麼會甘心毀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你姐姐在地下,又如何能安息。”
鄭清言頭腦聰明,如果科考入仕途,一定能有所成就,可他偏偏誤入歧途,毀了後面的半生。
這是時瑤想不明白的地方,鄭清言怎麼會想到幹這麼荒唐的事。
記憶裡那個書生秀氣的少爺,似乎不久前還邀請她和他一起去廚房,偷吃府裡新來的大廚所做的糕點。
那時的她曾打趣鄭清言。
“你是鄭府的少爺,為什麼要偷偷來廚房偷吃點心?”
書生稚氣的鄭清言蹲在灶臺旁,很心虛,“噓,小聲點,我最近換牙,姐姐不讓我多吃,可是林大娘做的點心實在太好吃了,我忍不住想再多吃幾塊兒。”
他眨了眨眼睛,“時瑤你怎麼還打包,這幾塊兒不夠吃嗎?”
“我是夠了,但是我想給阿禮帶幾塊兒,他最愛吃甜的。”
鄭清言點頭,“南遲禮他最近好像很忙,總是一個人出府,時瑤你跟我說實話,你們倆是不是斷袖,總覺得你們看著不像簡單的朋友。”
“……不是斷袖,”她敲了下他腦門,“我和阿禮就是簡單的好兄弟,鄭清言你別瞎想學壞了,你姐姐要是知道你因為我倆開始思想不端正,我和阿禮的工錢怕是要被剋扣了。”
鄭清言吃痛地捂著頭,小雞啄米地點頭,“你放心,姐姐不會知道的,不是不是,我是說我沒有學壞,我肯定是喜歡姑娘,不喜歡男人。”
“不過話說,最近晚上我總是做噩夢,夢到有人掐我,我差一點就被掐死了,太真實了,幸好有你和南遲禮在,我還是很有安全感的,你們放心,我一定好好唸書,以後考取功名,帶你倆去京城吃香喝辣。”
“……那噩夢你別當真,都是假的,好好讀書,你這聰明的腦袋瓜以後肯定前途似錦,聽,外面好像有人來了,別說話了,我們先藏起來。”
……
回憶起三年前那段悠閒又有趣的時光,時瑤看向鄭清言的目光,又夾雜深深的惋惜。
這小子現在實在太不像話了。
說到鄭清婉,鄭清言不太對勁,散發遮住了他複雜又驚恐的眼神,像是想到什麼不好的事情。
他抬頭看向時瑤,聲音乾啞,一字一句。
“求求你,幫我救出姐姐。”
時瑤愣住,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姐姐她不是已經去世了嗎?”
鄭清言抿唇,捏著被子的手緊了又緊,他從床上下來,還沒站穩,整個人就跪了下去,十分狼狽。
“姐姐的屍體被人從土裡挖了出來,放在了一處府宅的密室……衣衫不整,受盡恥辱。”
鄭清言指甲幾近陷入皮肉。
“而那個人,就是百姓們稱讚不已的四皇子周子恆。”
“什麼?!”
時瑤神色震驚,不可置信,“你說周子恆?”
她聽到了什麼,那可是世界男主!
挖墳刨屍體這種事情,也只有南遲禮做出來,她才不會吃驚。
可世界男主周子恆幹出來,那可就驚悚了。
誰都能崩,唯獨世界男主不能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