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你?”
沈千聿好似聽見什麼笑話一般,兩指頭一甩將秦湛手書丟了出去。
這次再如何任秦嬈呼喊他都未曾回頭。
將萬宵留下等待聖旨,沈千聿自己急急回了宮中。給文惠帝請安後,他便奔著來儀閣而去。
宋挽接到太子回宮的訊息,已早早等在院中,她雖神色不顯,心中卻頗有些急切。
她,已思念那人許久。
沈千聿自外頭走進,就見宋挽身穿鵝黃宮裝翹首以盼,見到他時,也只淡淡紅著面溫柔淺笑。可只這一個笑容,便安定了男人自離開後一直患得患失的心。
他的挽兒還中意他。
沈千聿走上前,抬起手想要摸宋挽面頰,只是方伸到她眼前又覺不妥。
他的挽兒面薄,最是不喜他在外有任何親暱舉動。
沈千聿正準備收回手,卻被宋挽握住。
少女雙頰緋紅,按著他的手在面上輕輕擦拭而過,便很快放開。
沈千聿呼吸一促,只覺自己耳尖都要燒起來了。
男人喑啞著嗓音,咕噥道:“一路風塵身上髒,不然我便抱抱你。”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委屈,聽得宋挽心尖一軟,心疼不已。
拉起沈千聿的手,宋挽輕聲道:“我讓蘅芷備了水,你可要洗漱一番?”
“洗……”
輕咳一聲,沈千聿裝模作樣思考了片刻。
只是他一張嘴直咧到耳根,眼中神色亦飄忽不定起來,實不像是需要猶豫思考的模樣。
他要在挽兒的浴房洗漱一番?
只想到此,沈千聿便覺腦中暈陶陶,好似眼前一切都被蒙上層白紗般,變得朦朧起來。
宋挽見狀面帶羞赧,卻又忍不住笑了出來。
二人牽著手走進來儀閣,沈千聿褪下衣衫去向寢殿後浴房。
可剛走出去兩步,他便回過頭低聲道:“挽兒可否在一旁陪陪我?我念你念得緊,只想瞧著你。”
宋挽聞言未曾猶豫,面帶笑意走上前。
她懷中還揣著沈千聿前段時日派人送來的信箋。
先前她正拿在手中再次觀看,雖已對上頭每一句言語都牢記在心,但再讀之仍能生出八九分歡喜。
想到沈千聿暗含在信中的貶踩之語,宋挽便覺他可愛至極。
大抵這便是愛屋及烏。
中意了那人,便覺他做什麼都惹人心喜。
拉著沈千聿走進浴房,男人扭捏脫衣,宋挽在一旁捂著面淺笑不止。
屋中氤著水汽,伴隨夏日蒸騰,頗有幾分黏膩拉扯之意,宋挽坐在小木凳上,紅著雙頰淺淺哼笑。
耳邊傳來呼啦水聲,沈千聿道:“挽兒,你瞧瞧我。”
宋挽抬眼,便見男人趴在木桶邊沿,睜著一雙黝黑眸子凝視著她。
她眨眨眼,男人便也跟著傻愣一笑。
她皺皺眉,男人便急得掙動出滿地水花。
二人對視許久,直至宋挽面紅耳赤轉頭,方瞧見沈千聿肩上傷疤。
她走上前,伸出手指反覆摩挲檢視。
沈千聿僵著身子任她肆意動作。
“殿下動的手?”
沈千聿道:“萬宵動手的。他乃掌刑千戶出身,對這等事兒拿手得很。”
“他想讓人疼便疼,不想讓人疼便不疼。”
將宋挽的手掌貼在面上,沈千聿道:“所以不疼。”
“胡說。”
宋挽抬起手,以指尖輕輕描摹他的眉眼,眼中柔情滿溢,但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沈千聿胸中激盪,卻是不敢唐突宋挽,生怕自己露出些急色模樣,讓他的挽兒心生厭惡。
想了許久,他也只是抻長了脖子暗示宋挽。
男人仰著頭,宋挽瞧著他俊秀眉眼,只覺眸中清清楚楚寫著挽兒親親四個大字。
宋挽輕聲一笑,扶著他面頰低頭一吻。
被心上人柔情以待,沈千聿扭著身子在水中撲騰起來,宋挽拿了一旁乾爽的軟巾,小心為他擦起頭髮來。
“殿下日後莫要如此,不可再為挽兒做傷身之事。”
沈千聿拉著宋挽的手,似好奇又似親暱地捏捏她指尖,時而又輕柔地描著她手中掌紋。
宋挽被他鬧得手心發癢,卻仍寵溺的隨他去。
“不是為挽兒,是為我自己。”
“是我自己瞧不得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