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葭玥動作太過突兀,惹得屋中人都驚在原地。
待周姨娘反應過來,卻是很微妙的捂了唇。
想到自己並非被那攪家精禍害的唯一受害方,周姨娘心裡的痛苦莫名緩解了些。
老侯爺故去後,鄭姨娘同周姨娘一樣過起了深居簡出的日子,如今冷不丁被林葭玥如此對待,她一時呆愣住,乾巴巴眨著眼睛。
“你做什麼?”
最先開口的,竟是那個頭戴銀簪的小丫鬟。
那小丫鬟擰著秀眉,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不解的看著林葭玥:“好好的你撕我庚帖做什麼?”
“我這是在救你,你傻的嗎?”
林葭玥將手中庚帖丟到地上,痛罵宋挽:“你這是什麼心思?殘害少女很有趣嗎?她才十幾歲,憑什麼給一個十歲的小男娃做通房?”
“她的人生還沒開始就要被你斷送,你還是人嗎?”
宋挽眉頭一挑,不知林葭玥怎麼又犯起了瘋病。
“你滾一邊兒去。”
林葭玥只覺肩膀被人死死扣住,猛地將她推到一旁。
鄭姨娘扶著頭上搖搖欲墜的髮簪,一臉猙獰:“我給府中四爺收個通房與你有何關係?且香梅本就是我房中人,你在這癲狂個什麼勁兒?難不成你那一身騷骨頭癢得厲害,還想要伺候到四爺房裡去?我呸,下賤東西也不瞧瞧我們四爺看不看得上你!”
周姨娘先前還淚眼朦朧的,見鄭姨娘同年輕時候罵她一樣潑辣難聽,心中最後一點子憤恨也消失不見。
若非時機不對,她真想拍手叫好,讓鄭姨娘再罵上幾句難聽的。
“三姑娘的婚事你要阻攔,四爺納個通房你又要阻攔,你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敢在我鄭茹娟頭上動土?這城陽侯府、大奶奶的瀾庭院輪得著你來指手畫腳,作威作福?”
鄭姨娘說完,抽下頭上銀簪子就往林葭玥胳膊上刺去。
林葭玥啊一聲,疼得眼睛泛紅。
“夠了,當這裡是什麼地方?容得你們胡鬧?”
趙嬤嬤爆呵出聲,鄭姨娘嚶哼一下順勢倒在地上,撫著胸口淚眼吧嚓看著宋挽。
宋挽只覺從江行簡回府後,她的頭就一直在痛,從未好過。
默默覷了鄭姨娘一眼,宋挽耳尖發熱。
她長這般大,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罵架這樣難聽、撒潑打滾使得如此熟練的。
真是讓人……不知如何是好。
沉默片刻,宋挽對那同樣慌得不知該往哪看的小丫鬟道:“你可願意被四爺收入房中,做個通房?”
小丫鬟跪在地上,大聲道:“稟大奶奶,奴婢願意。”
做下人的能被主子收房已是最好的出路,從奴身變成半個主子,來日再誕下一兒半女這輩子便算圓滿,就是將來見了老父老母她也只有受稱讚的份兒,傻子才會不願意。
更別提她早一天提為通房,便能早一日領一兩月銀。
香梅回答的十分響亮,不僅全無被逼迫的不願,相反還有種恨不能馬上落實通房身份的急切。
林葭玥恨其不爭,氣得她大喊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這府裡也不是你說了算。”
鄭姨娘啐了一口,轉頭去看宋挽的時候,又是一副撫著心口的病懨懨模樣。
宋挽扶著額頭,以手遮擋了鄭姨娘視線:“既然鄭姨娘同香梅都願意,這事便定了,你們先回去吧。”
“不準走。”
林葭玥伸出胳膊,擋在眾人身前:“今日誰都不準走,我不能眼看著你們做這種喪盡天良之事。”
被銀簪扎傷的胳膊湧出血漬,夏日本就穿得輕薄,這一會兒血都滴在了地上。宋挽看著地上鮮紅,示意香草去幫她包紮一二。
“總之今日必須等侯爺回府,我倒要問問他同不同意你們讓一個少女給勞什子四爺做通房!”
林葭玥推開拿了傷藥的香草,死死守在眾人身前。
宋挽氣得額頭抽痛,卻是拿她無法。
她實在不擅長同這種撒野放刁,無理取鬧之人周旋。
“罷了,既然她願等,便等侯爺回府好了。”
重新坐回書案前,宋挽隨手拿起一本雜記看了起來,只是她如論如何都靜不下心,滿屋子的人便是一聲不吭也讓她煩悶不已。
鄭姨娘拉著香梅坐在繡墩上,林葭玥抱著臂倚在門前。周姨娘也不知懷了怎樣的心思,江景拉了她四五下示意要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