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千里。
要是從寬處理,我判他一個杖刑再加三年徒刑,也是可以的。但要是從嚴處理,斬首也可以。若是普通人,我也就判了。但這事已經告到陛下那裡,可就有點難辦了。
關鍵是不知道陛下心裡對這件事,是怎麼想的。我聽聞陛下十分看重這個天理教,還給朱心頒發了一個禁武令,只允許天理教教人習武。
但偏偏,又是天理教打死了五個人,其中一個還是護國寺的首席。這事真是邪門了。”
喇特納在朝中為官多年,果然老練,已經把這件事看得明明白白。
對朱心的判決根本不是法律的問題,而是背後各股勢力相互博弈的結果。
我沉吟一會,說道:“既然尚書都開口了。我這幾天就入宮一趟,替你打探下陛下的意思,如何?”
喇特納一聽,笑得連下巴都顫動起來,說道:“那真是太好。太尉大人真是我的貴人。改天我一定給府上送點土特產過去,孝敬孝敬大人。”
“都是朋友,這麼說就見外了。”
“應該的,應該的。”
喝了一會茶後,我又問道:“對了,朱心現在在哪?”
“被關在刑部的大牢裡。”
“不管陛下心裡怎麼想。朱心畢竟為朝廷立過功勞,你可不能像其他囚犯一樣,讓他在牢中受苦。”
“這個請太尉放心。說起來,朱心也算和我有交情,怎麼會讓他受苦。”
“這樣,我想單獨見他一面,可以嗎?”
“可以,我這就去安排。”
一會,在眾多捕頭的簇擁下,喇特納把我領到一間特製的單獨的牢房前,並給我一把鑰匙。牢房上面還掛著一個牌子,寫著“一號”兩個字。
“太尉大人,朱心就在裡面。既然你要單獨見他,我們就在外面等你。”
“好。”
穿過一條過道,我開啟牢房大門,走了進去。
朱心聽見開門聲,轉頭過來,看見是我,驚喜地說道:“太尉,你怎麼也來了。”
“我要是不來看你,實在是不安心啊。昨晚,我是一宿都睡不安穩。本來是想好心撮合你和法王的事情。誰想到,會發生這樣的禍端。”
說完,我打量了牢裡一番。這牢房只關押朱心一人。四面都是實心牆,只有牢門上開了一個長方形的風口。裡面的光線昏暗,空氣有些渾濁。
“這事只能怪我馭下無方,才闖下如此大禍。唉,實在是愧對仙逝的吳老先生,也辜負了陛下。”
“教主不必灰心。這件事,我一定會在陛下面前,好好替你說情。”
朱心一聽,大喜過望,連聲致謝。
我和朱心在牢中聊了一會。主要是勸他稍安勿躁,要相信法律會給他一個寬容的處理。
我居然會去勸當今最大幫會的大佬,要相信法律。這話從我口中說出,自己都覺得荒謬。
一會,我便離開大牢,辭別喇特納,走出刑部署衙。
回到府上後,我和星陣、菠蘿三人坐在攬月臺上,再次商議起天理教的事情。
“菠蘿,那些書信都發出去了吧?”
“回公子,已經派人以匿名信的方式,投入各御史的家中了。”
“很好。星陣,你那邊呢?”
“我也已經安排人手,在街頭鬧市開始抖落天理教幹過的樁樁惡行。就連一些說書人,也在講他們的事情。很快,天理教就要成為京城中的過街老鼠了。”
我和菠蘿口中的書信,是這些年,收集到的天理教的斑斑劣跡。
朱心說他馭下無方,那是一點沒錯。自從天理教一家獨大後,他們就漸漸飛揚跋扈起來。欺男霸女、欺行霸市的事情幹得不少。
如今,朱心等人入獄待審,正是牆倒眾人推的時候。我們三人自然要暗中興風作浪,把輿論的矛頭指向天理教。
我站起身,望向刑部衙署的方向,暗忖:朱心啊,朱心,看來這一次,你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