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傷了龍體。”
我陪著鐵鍋,又喝了三杯後,假惺惺地勸道。
“傷不了,傷不了朕的身體。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你不知道,酒是個好東西,能解千般愁。”
鐵鍋說完,又慢慢自飲了兩杯。看樣子,他這皇帝當得也不開心。
“這件事,你怎麼看?”
來了,終於等到鐵鍋問我這句話了。
我揣著明白,裝作糊塗,問道:“臣不知,陛下所問何事?”
“依你看,朕該立誰為太子?”
雖然在入宮之前,我早已想好怎麼應答,但在此刻,還是假裝沉思起來。
一會,我緩緩說道:“臣以為,此乃陛下家事,無須問計於外臣。
再者,儲君之位既不問長幼,也不看家族,應當立賢。陛下認為誰賢,誰當為太子。”
鐵鍋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番話來,初時錯愕,緊接著開懷大笑。
“好!你說的沒錯。他們還年幼,朕又正處壯年,現在又何必為此事煩惱。先看看他們表現,再做決定也不急。來,我們繼續喝酒!”
我們開始頻頻舉杯,邊喝酒邊閒聊。只是,彼此都心照不宣地避開阿秀的話題,只談開心、有趣的事。
“你新婚之後,一直不來見朕。朕還以為,你有了佳人,就忘記朕了。”
“臣絕不敢忘。臣剛收到靜江的桂圓,就第一時間想起了陛下。”
“是啊,我收到你的桂圓,十分開心,想起了昔日大圓寺中的歷歷往事。朕自從當上皇帝之後,除了上都,就沒去過別的地方。
不像你,一會去廣西,一會去江浙,可以看看這大千世界。朕實在是羨慕你。”
“臣能下去各地,是託陛下的福,是為了陛下辦差事,並不是去遊玩。”
“辦差之餘,去走走逛逛。朕覺得,並無大礙。”
說完,鐵鍋笑了,我也陪著大笑。雖然君臣兩人臉上的笑容如此融洽,但在我心裡卻變成了陣陣冷笑。
鐵鍋啊,鐵鍋,你是沒辦法像我這樣,到全國各地去遊玩。
但在我下去的這段時間內,你也沒閒著啊,你讓阿秀兩次懷了你的孩子,間接害死了她。
回來後,你又是給我加官晉爵,又是賜婚的。說起來,我還得上書謝謝你。
你放心,鐵鍋,我的好安達,我會好好謝你一輩子,謝到你懊悔地痛哭流涕!
“對了,太平彈劾阿魯圖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把恨意收了起來,想了想,說道:“太平身為御史之長,彈劾之事本是他職責所在,無可非議。
臣記得,當初燕帖木兒當右丞相時,和卜答失裡太后關係唇齒相依。伯顏當右丞相時,情況也是如此。答已太后曾經權傾三朝,立三帝。
前車之鑑,希望陛下不要忘了。”
無論是情感上的愛憎,還是關係上的厚薄,我自然是站在奇皇后、太平這邊的。
所以,我便藉此機會,暗刺伯顏忽都、阿魯圖等人一刀。
在權力的遊戲中,懷疑即有罪。
證據倒是可有可無的。
果然,鐵鍋聽完後,臉色開始凝重起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