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莊後面就是連綿的群山。如果山莊守不住,就藏身於群山之中。
十月廿九,敵軍真的來了。那天清晨,我們的探子騎馬上山,說大概有兩千軍士,正朝山莊的方向而來。
父親和我們幾人急忙登到高處遠眺。
很快,一支隊伍出現在山腳下不遠,大概有三百餘人是騎兵,剩下千餘人是步兵。
“師父,他們當中有突厥人。咦,還有僧侶。”
梅超瘋的視力比我們都好,在很遠的距離下,可以透過服飾大致辨認出有突厥騎兵。
劉武周和突厥人一直走得很近,突厥騎兵參戰並不為奇。但派僧侶來參戰是什麼情況?
難道對方是想幹掉我們後,順便讓僧侶給我們超度下?
“僧侶?身上有帶有武器嗎?”
梅超瘋眯著眼睛,仔細看了一會,說道:“有,這些僧侶大概有十來人,帶著暗紅色的彎刀。”
我父親和張仲堅聽完,不約而同地喊了一句,“血刀門!”
“阿爹,血刀門是什麼?”
“血刀門是突厥人當中最厲害的一個武林門派。他們實際上叫傲日其郎門。
血刀門是我們中原人給他們起的名字,因為他們的門人大多帶著血色的彎刀。
聽說血刀門以前很少和我們中原武林有接觸。而這一屆的血刀門門主——葡萄老祖卻開始頻繁帶著門人,多次進入中原。”
“這些僧侶中會不會就是葡萄老祖帶來的,他的武功怎麼樣?”
父親說道:“我沒和他交過手,不知道葡萄老祖的武功深淺。走吧,我們回去。”
回去後,山莊的大門就關上了。莊丁們搬來巨石頂在大門後面,確保敵人難以撞開。
圍牆上早放滿了鐵蒺藜。如果敵人翻牆而入,這些磨得很尖銳的鐵蒺藜,就會刺破他們的腳板。
同時,莊丁們或手持長矛,或彎弓射箭,進攻牆頭的敵人。
能夠順利跳下圍牆的敵人必定不多。在他跳入牆內的那一刻,就要遭到多人的攻擊。
我父親和張仲堅多次推演過,山莊的防守戰術,認為敵人留在晉陽的部隊戰鬥力偏弱,只要傷亡慘重,自然就會心生懼意而退兵。
而突厥人和血刀門的出現,讓父親感覺到了危機。
因為,父親回來山莊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莊裡所有婦孺,開始往後面的群山走,提前躲在隱蔽的洞穴中。
大概過了半個多時辰,外面傳來馬蹄聲。敵人已經到了我們莊門。
父親和張仲堅兩人運起輕功,雙雙飛上莊門的最高處——門楣兩邊。
“葡萄老祖,好久不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變。”我父親緩緩地說道,聲音響徹山谷,回聲不絕。
血刀門的門主葡萄老祖真的來了。
“變老嘍。多年不見,雷宗主才是真的風采依然啊。”
葡萄老祖的聲音很難聽,就像衣裳被撕破似的,讓人聽起來感覺酸酸的。
“不知葡萄老祖今日遠道而來,有何貴幹?”
“我沒什麼事情,就是很久沒見雷宗主了,前來拜訪而已。只是雷宗主大門緊閉,不像是待客之道。”
“哈哈,彼此彼此。老祖帶著兩千軍士前來,也不像是誠心要拜訪雷某的。”
我父親一直面帶微笑,和葡萄老祖扯西扯東。我心裡明白,父親是在拖延時間,好讓莊中婦孺撤得遠一些。
她們已經出發了半個時辰,如果我們再堅持半個時辰,或者更長的時間,就有充沛時間,讓她們藏起來。
過了十分鐘,敵人終於撕下虛偽的面具,開始進攻。
我父親和張仲堅剛跳下來。一波箭就拋射過來。
對此,我們早有準備。莊丁們紛紛舉起木盾。頓時響起“啪啪啪”一陣密集的聲音。
連著射了幾波箭後,我看了看四周,並無莊丁受傷。
接著,敵人停止了射箭,把雲梯架在牆頭,開始爬進來。
這波敵人裡面,除了有一個是身穿紅色袈裟的僧侶,其餘都是普通士兵。
士兵們不是踩在鐵蒺藜上哇哇慘叫,就是被我們的長矛逼回去。那名僧侶也只是探頭看了我們裡面幾眼,便縮了回去。
敵人的第一波進攻潦草結束了。
過了一會,外面突然戰鼓大起,第二波進攻開始了。而這次,敵人好像是玩真的了。
第一個探出頭的正是葡萄老祖。他居然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