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兩個山賊吧。”我心虛地答道。 雖然我從小就跟著師父習武,可從來沒有和外人交過手。 除了和師兄們進行過“友好”的切磋,還是被大師兄按在地上摩擦的那種切磋。 “那要是有五、六個山賊拿刀拿槍,或者是更多的山賊,你是肯定打不過囉?” 我不敢吹牛,只好點點頭。 石鱗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爹這次急忙去甘肅赴任,把府中精壯的幾個家丁都帶過去了。 現在家中男人,除了我之外,就剩陳管家和一個老僕人。而這次回湖南老家,是要帶許多銀兩過去的。” “為什麼要帶許多銀兩回鄉?” “這次回瀏陽老家,主要是要翻建祖屋和修繕譚氏宗祠,不帶銀兩回去,怎麼行呢?” “所以,你的任務主要是帶錢回去。建祖屋和修宗祠的事情不用你管吧?” “那是當然。我伯父譚繼升就住在瀏陽老家那邊,這些事情當然由伯父他們來負責。” “那這就好辦了。你要擔心路上被劫,可以請鏢師啊。你忘了,我師父就是開鏢局的。” “咦,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我先和我娘商量一下,再請你師父過來府中商談。” “好。” 第三天,石鱗他娘就同意石鱗的建議,決定請鏢師護送銀兩回鄉。 到了第五天下午,我帶著師父王正誼走進譚府。雙方相談甚歡,很快就談攏了。 主要是我師父看在我面子上,在價格上做了大幅讓步,並答應親自押鏢。 通常,北京這邊的大鏢局,對押送銀子這種活,都是逢百抽五,就是要5%的佣金。 而我師父接譚府的銀鏢,只要逢千抽五。 七月廿五,我師父在譚府當面簽訂了鏢單後,就正式出發了。 每個鏢局的鏢單大同小異,但都會註明押運的是什麼,數量幾何,送到哪裡,被劫後鏢局賠多少,等等。說白了,鏢單就是一種契約。 一起走鏢的共有七個人,分別是源順鏢局四個人,譚府的陳管家,石鱗和我。 我之所以也能跟著去,是師父向我爹、娘求了情。我也信誓旦旦保證,路上一定會跟著譚公子苦學八股文,他們這才肯。 畢竟,這是我第一次離開父母,去千里之外的異鄉。 源順鏢局四個人裡,有我師父,二師兄段一凡,還有陳垣、陳牆兩個趟子手。 鏢局裡,趟子手雖也懂點粗淺功夫,但在這次任務中主要是替僱主搬錢。陳垣、陳牆兩人,一人負責一麻袋的銅板。 當然,譚府真正想押運的是一口箱子。裡面放著少量金子和大量銀元。 路上,石鱗非常好奇,便向我師父問起江湖上鏢局的事情。 原來,鏢局中人把要押送的鏢分為明鏢和暗鏢。 明鏢就是貨鏢,也是鏢局最主要的收入來源。 銅板、銀元這些,還可以用麻袋、箱子裝起來,讓人不易察覺到。 但大宗貨物實在是瞞不住各地的馬匪。 負責護送的鏢師們只好在長長的車隊上,到處插滿鏢局的旗子,吆喝著響亮的鏢號,希望能夠藉助鏢局的威名,嚇退一部分宵小。 真遇上不怕事的劫匪,雙方也不是上來就打,而是隔空喊話,相互談判。 如果來的江湖朋友,開口要的過路費不多,即便鏢局這邊實力強於劫匪,通常也會給。 畢竟,鏢師要吃飯,劫匪也要吃飯。刀槍無眼,真交上手,弄死、弄傷幾個,更划不來。 要是談不攏,那就只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暗鏢就主要包括錢、票,甚至還有護送活人的。 除此之外,各大鏢局還幫忙給人送信和送一些不值錢,但對某些人來說,具有紀念意義的小物件。 因為,大的鏢局在全國十八個省都會設有分部。即便像我師父這種剛開的小鏢局,在陝西、河南也設有分部。 而且,各鏢局之間都是相互幫忙傳信、傳物的。 這種信件、小物件沒有被劫的風險,利潤不薄,又能在走鏢的過程中順路送了,深得各鏢局的喜歡。 剛開始,我還以為路上會有很多劫匪跳出來攔截,需要師父一路上打過去。 誰知,走過了半程,依舊無人問津。 這天,我們進入了湖北境內。中午,我們在一個小鎮上用過午餐後,師父便問起飯店的掌櫃。 “掌櫃的,去瀏陽的路,是不是隻有前面這條道。” “對,沒別的路了。” “好,我們繼續趕路。” 出了飯店後,我們把打包好的飯菜拿給陳垣、陳牆兩人。 一路上,在飯店用餐,我們都是分開的。 通常是我們五人先吃。他們兩人負責看守馬車和那兩袋偽裝成普通貨物的銅板。 等陳垣、陳牆吃飽,我們就慢慢出了小鎮。師父特意讓我陪著他,並肩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後。 一會,他低聲對我說道:“前面這條大道上,可能會有劫匪。” “真的?” “噓,小點聲說話。”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