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4)

小說:睡著的歌 作者:換裁判

凌強死了,凌強的家裡人知道訊息後,在電話那頭哭天喊地的,但是還是沒錢從老家來新疆見兒子最後一面。電話那頭,凌強的母親給大海哭道:“我的苦命娃喲,17歲初中畢業,考上了高中。可是家裡沒錢上不起,這麼多年一直在外面受苦掙錢啊……”大海放下電話,也是哭了一鼻子,對剛道:“難啊,凌強考上了高中,家裡沒錢上不起,就先在家裡種了一段時間的地,後來又到北京郊區找工作,在那裡流浪了好長時間;也沒找到工作,後面又到廈門做地板工,一年掙了3000多塊錢,幹了4年多時間,哎,誰想到,第一次到新疆掙錢就遇上這事!”

凌強死了,趙老闆也從烏魯木齊回來了,他召集全部工人開了個大會,嚴肅了工地紀律,要求全部工人在月底前決不允許私自外出,12月初發了工錢就可以回家走人了。開會那天,趙老闆還當場宣佈凌強的後事由他出錢承辦。趙老闆自己掏了幾千塊錢給凌強買了一個墓穴的坑,再加上還沒有付給凌強的一千多塊錢工錢,又置辦了個最便宜的棺材和衣服褲子等,隨後安排工頭匆匆就把凌強埋了。

凌強死了,當凌強的棺材被幾個村裡人緩緩放進墓穴時,剛的眼淚不覺又流了下來,那一刻,他突然想到自己今後在新疆打工又會是個什麼樣的結局,是和凌強一樣被人欺負致死還是會比他更慘?當凌強的墓穴被一鐵鍬一鐵鍬的泥土埋起來時,剛突然又感嘆起生命的短暫來,他想起凌強之前說的話,想起凌強說起玩弄小姐時那眉飛色舞的表情,想起凌強的那一對年老的父母……

不遠處,剛看見公路邊一輛輛各式汽車,排成一排甚是浩浩蕩蕩地向墳場駛來,當那載著棺材和一摞摞花圈的靈車還有那一輛輛樣子不同,或是書寫著“計生委”、“林業防火”等字樣或是沒有任何標誌的豪華車輛,經過凌強的墓地駛向遠處時,剛看了一眼凌強墳墓前那單單的一輛拉凌強棺材的卡車,心道:想必又是死了個大官家的人,要不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車呢?他長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頭頂那藍藍的天空,心道:哎,人呢,怎麼就這麼不公平?!憑什麼我們就要受苦,死了還如此悽慘,憑什麼當官的死了,就要有那麼多車,那麼多人,哎,這個世道農民苦啊!?

工友們在凌強的墳前,燒完個人買的一沓沓黃紙後,又把凌強之前不好的衣服和褲子全部燒掉,剛拿著一個長棍子在地上一個畫好的圈內,不斷撥拉著正在燃燒的凌強的衣服,火堆中,那些被燒成灰燼的衣服從火堆中被風吹散飄向空中;那些還沒完全燃燒的衣服又在戈壁灘的大風下,很快著了起來。剛一邊機械地扒拉著燃燒的衣服,一邊神情呆滯、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燃燒的火堆,心裡一遍一遍反覆想著:人就這麼沒了?!人就這麼沒了?!凌強被人打死了,天下的公道在哪裡?!這世上還有公道嗎?!

第二十五章 北風吹來

從凌強的墳墓回到宿舍,剛十分氣憤地道:“大海!凌強死啦,不能白死啊,這總要有個說法吧,凌強出來掙錢的,一家老小就靠他呢,被人打死了總得要個賠償吧!就是回去了,咱們一個村的,就是給他們家人也好說啊!”大海道:“要討說法,我們到哪裡討?討什麼說法?”大牛也十分贊同剛的意見,大家就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商量到最後,大家達成一致的結果:工地的活兒馬上結束了,拿上工錢後,再一起到鎮上討說法,若是鎮上討不到說法,就繼續到奎幹縣委政府找縣委書記和縣長。

就在大家在屋裡議論時,屋外又飄起雪花來,雪下了半個多小時就停了,雪一停,北風又跟著吹了起來,奎幹鎮的天氣本來就冷,北風一吹,大家坐在屋裡就開始凍得哆嗦起來,於是大夥兒商量完凌強的事情後,又開始罵起蔡老闆這麼冷的天,也不給宿舍生火爐子,萬一凍死工人怎麼辦的話來。正當大家議論時,工頭推開門,看了一眼屋裡的人道:“哦,都在呢,”工頭邊說邊走進了屋子,說了幾句閒話,又道:“喪事忙完了,下午就上工,都不要難過了!”頓了頓,工頭又道:“幸虧你們遇到的是趙老闆,要換成其他人,別說還會老闆出錢給工人辦喪事了!?你們真是太幸福了啊!”聽到工頭的這句話,大夥兒就一起趕忙應聲著:“就是!就是!”。見到工頭,剛才還在罵孃的人,此刻都像啞巴一般,誰也沒敢再多說一句關於工地的牢騷話。

出門掙錢何其難,當一個村的農民聚在一起時,可以互相罵娘罵老闆罵宿舍太冷,但是當這些質樸的工人面對工頭這個老闆的貼心人時,誰又都不敢說一句埋怨老闆的那些操蛋話了,哪怕那句話,只是略有所指的含沙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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