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的水聲從他腳下傳來,諾大的宮殿很安靜,甚至可以聽見他腳下的水聲從宮殿裡迴盪的聲音。
又歇了半晌,這個男子終於從水裡走了上來,翻過朱漆的紅欄,他慢慢把提在手裡的鞋套上,尋著紅裙女子的路線走過去。
殿門很大,不用推,因為沒關,直接走進去就是了,一切都熟門熟路,就好像是在他自己的家裡一樣。
不對,這裡本來就是他的家,整個皇宮都是他的家。
這座宮殿大概是很久沒人來了,落積的灰塵在地上墊了厚厚的一層,幾個清晰的腳印說明了她就在左手邊的房間裡。
他說道:“九星的孫子死了,他告假了幾天,這幾天不會有人來給你送吃的,你會不會被餓死?”
腳下的紅地毯上有些破洞,他踩在上面心裡微微有些發酸,面色又有些不忍。
依舊是沒有門,垂落的紗帳上沾滿了灰塵,抬手一撩,灰塵簌簌的落下,害得他一陣咳嗽。
“你不用來假慈悲,我死了不正合你的心意嗎?”
房間裡的女子終於是說話了,傳來一陣梆梆的聲音,如果是民間的婦人聽見這個聲音,肯定是一下就辨認得出來,這是織布機的聲音。
她說道:“如果你是來羞辱我的,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請你立刻離開,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你。”
劉武德走到她身邊,目光在房間了遊離著,心裡的酸意更濃,之前雅緻的宮殿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地毯是破的,就連她的床帳都已經破得不成樣子,肯定是遮不住蚊蟲了吧。
空氣裡有一股難聞的味道,有發黴,又有一種讓人作嘔的酸味,目光落在床角的銅盆邊上,幾塊又髒又臭的白布上面帶著血漬。
他知道,這是她月事的時候留下的東西,可惜,卻沒有人來幫著清理,他心裡有些埋怨九星,怎們能這麼對待她。
他搖頭:“何至於此,你知道的,我始終還是愛你的?”
“呸…”紅裙女子厭惡的吐了一口唾沫,“你玷汙了愛這個字!你的奚落,你嘲笑,你的諷刺都已經達到了目的,難倒今天晚上要留在這裡過夜不成?我知道你最近很勤勉於床第之事。”
她說著,嘲諷的意味更濃。
劉武德輕笑:“只要你願意,你知道的,我一直都等著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的時間了,不知道那一天到來我還能不能行了,當然,今天或許是個例外。”他的目光停留在床腳下的那個銅盆上面,意思再明顯不過。
“怎麼?”紅裙女子回頭,露出她那種絕美而蒼白的臉,“你是嫌我髒嗎?”
劉武德搖頭,面容很認真,指了指床腳下的銅盆:“今天,或許你真的不方便。”
“呵呵…”紅裙女子冷笑,“只有在這個時候我才不會在乎,只有在看見血的時候才會讓我想起那一夜的快感。”
她說著,盡然面露哀求之色:“怎麼?你能不能成全我一次?那一夜已經過去得太久了,我想我已經快忘了他。”
劉武德面露憐惜,伸出手來,想要去摸她那張因為長時間沒有受到陽光照射而蒼白的臉:“何必…何必要作踐自己,我的心裡一直的都是愛你的,可是你為什麼就不信?”
“愛我?”紅裙女子任由劉武德的手摸到他臉上,顫聲道,“那麼皇后的位置呢?我幫你贏得了天下,你對我的承諾呢?說白了你就是個無恥的小人,就連你的親生兒子死了都不會心痛的人,你有什麼資格說愛,你敢愛嗎?”
劉武德的手收了回去:“有些事情何必非要說出來,大家都藏在心裡不好嗎?
你知道的,我知道你知道,外面的所有事情九星都給你說了,你或許知道得比我還要多,我的兒子,我親自立下的太子,他盡然要逼我退位。
呵呵…他是真龍轉世,那我成什麼了?其實他可以不這麼心急的,他殺了寧兒和晉兒,前些時日還要殺煥兒,我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可是最終,他還是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已經超越了我的底線。
或許…或許這個事情裡面還有隱情,是有人故意布好了局要殺他,但是我什麼都不想知道,是誰殺的無所謂,反正他死了。
你知道嗎?民間傳說他是真龍轉世的時候那段時間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直到成兒死了的訊息傳來我的心才安定了下來…”
劉武德不停的說著,他對這個紅裙女子盡然一點都沒有隱瞞,把他內心深處對誰都沒有說過的話都說了出來,更奇怪的是,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朕這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