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冷暖,世態炎涼。他的性格品行在沒有被那三生殺咒影響的時候,依舊如赤子一般。又如何受得了這樣的委屈,這樣的責備?
“還不跪下!!等宗祠會同諸位道友發落你!”真言的父親怒道。
“你們也這樣覺得我該被懲罰嗎?”一股子邪火從真言的心底燃燒起來,似乎有一個聲音在真言的腦海中不斷的閃現“殺了他們吧,殺了他們吧!這劉氏的家族不就是為了那逆天的天龍組織而存留的嗎?他們不想聽自己的猜測,不想知道這些年那些最精英的弟子的下落,何必和他們說?你自己也可以,自己也可以去找到。何必來求他們?何必被人當作禽獸畜生一樣看待。你看看你的這些親人,你看看他們的嘴臉,他們可曾還當你是親人嗎?你看看那些眼神裡飄出來的鄙夷,像不像看到一隻只待宰的牛羊。只要你揮揮手,就可以輕易的殺光他們呀,奴役他們的靈魂,永生永世不會再背叛你,羞辱你了!”
真言握緊拳頭,又鬆開,再握緊,再鬆開。喉嚨裡那古怪的聲音總是不自覺的湧出。他覺得自己忍得好辛苦,自己費盡千辛萬苦回來通風報信,想要把自己的猜測公佈出來,也許有辦法設法營救出來曾經失陷在天龍組織中的自家精英們,可事實上,現在連自家人都要這麼對待自己?要審判自己?還要聯合外人一起?
不就是TF天龍組織嗎?沒有你們,我一樣可以!我已經殺了自己的師傅,殺了自己的妻子兒女。這份投名狀夠厚重了吧?
如今,自己還有選擇嗎?不加入那個叫做天龍的組織,自己將無處可逃,受世人唾罵。越是這樣去想,真言就越覺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然後又將委屈轉變成了恨意,那眼神中本就少的可憐的人味兒,就要消失殆盡了!
這時候的真言,距離變成只知道嗜血的羅剎惡魔只有一步之遙。
而在此時此刻族中別有用心的人竟然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高聲喝到:“族老,這樣的悖逆子弟應該直接剷除,不能讓他逍遙法外。如果被外人審判了,我們劉家氏族的臉面不是丟盡了嗎?”
這個高音,引來了不少的附和聲。
是的,人都是自私的。或者說,人都有片面性的去考慮問題。
他們只看到了真言一路上殺了很多人,卻從沒有去追根究底的去問問為什麼這麼做,既然做了這麼多血腥殘忍的事情,為什麼還敢跑回來?
反而是在見面的第一眼,就給真言扣上了一頂嗜殺、悖逆的帽子。在眾叛親離的呼聲中,真言那眼中最後的一點人性也徹底的消失了!那給予親人可以理解自己的救命的稻草,消失了。真言將要徹底沉在魔的深淵中,也許,永遠也走不出去了。
“你們都該死!何必要留下你們?我自己也可以做到,你們的使命結束了,統統去死吧!”真言在這一刻遁入了魔道,面前的親人、父親、母親、爺爺、叔伯都好像變成了陌生人,變成了一堆堆血肉大餐,他們的靈魂在召喚著自己,胃腹內,腦海裡充滿了吞噬的慾望!
吃,吃!吃!吞噬掉他們的靈魂,將生魂變成自己的武器。
殺!!!
下一刻,真言的父親長輩們看到了人生最恐怖的一個畫面。
真言變成了如同惡魔一樣,嘴巴里唸唸有詞,手指隨意的好像一名優雅的指揮者,每一次指點,就有一名親人的額頭爆裂。沒有人可以逃掉這恐怖的殺戮,他們只能在死前痛苦的咆哮一聲。
死,死,死,到處都是死人!
真言緩慢的走著,一步步走入村落,如同一步步走入惡魔的深淵。
欺師滅祖、殘害妻兒,如今歷經千辛萬苦想要告訴家人自己推出來的真相,得不到原諒的他徹底變成了殺神,被內心中那股子慾望所籠罩,成為一個殺人的惡魔,嗜血的修羅。
三生殺咒最後的要求是身、法、意三者合一,斬斷三生宿緣,要殺妻、滅子、屠光親血脈。而如今,他正在做,做的那麼利索,那麼自然。那麼多鮮血、腦漿、眼淚、哀號聲混撒在地上,每一具屍體內的靈魂被抽出來變成他法力源泉的一部分。成為他咒殺下一個目標的利刃。不知何時,身上的僧衣變成了純黑的顏色,那色彩在這個白天裡,如同黑暗的深淵,吸納一切光線。
村子內,血淋淋的場景讓人不自覺的想起剛剛揮手走過不遠的戰爭年月。
什麼叫血流成河?
什麼叫慘不忍睹?
屠村!
劉家村整整五百一十二口人,無論老少男女統統斃命。甚至隱藏在村子祠堂下暗室裡的劉家村絕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