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定時間,是要履行有關手續,但是不是一定要辦理一年半的時間?勞改釋放人員重新回到社會的懷抱,他們要重新生活,社會的各個方面都應給他們以溫暖,為他們提供必要的生存條件。如果不是歧視,不是刁難,不是一拖再拖,或許白寶山這個本來就存在危險,本來就敵視社會,有著嚴重心理缺陷的曾經犯過罪的人,不會在短短的一段時間內,就重新走上犯罪道路,搶槍殺人的。
新生活的理想破滅了,白寶山身上僅有的那一點點良知喪失殆盡,我們現在開啟的的確就是潘多拉魔盒,放出的的確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但是,開啟潘多拉魔盒的那隻愚蠢的手,並不是監獄簽發的釋放證,而是我們某些民警的作風。這件並非小事的小事,維繫著白寶山的生存希望,關係到他對社會的基本態度。我們不能不遺憾地認為,這是誘發白寶山重新犯罪的一個最直接的因素。
在法庭上,白寶山一遍遍地強調,他之所以重新犯罪,就是因為派出所不給上戶口。“不給我辦戶口,這就是不讓我生活。我只能去搶。我認為,派出所故意刁難我。我對我母親說,派出所要我送禮,我連吃都吃不上,拿什麼東西送給他們?”
不久之後,北京石景山模式口後邊的小山上,時常出現一個穿著綠軍服的高個子男人。他在山道上鍛鍊跑步,在一些軍事機關駐地的周圍潛伏下來,靜靜地觀察——他在小心翼翼地選擇著他的目標。
白寶山出獄時為自己設計了兩條道路,回到北京不到一個月,他就認為第一條道路已被堵死,他只有第二條路可走。他要搶劫武器,在他仇恨的意識裡,搶到武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死那個片警。
一個態度,引來了一場災難——而我們的片警,至今仍矇在鼓裡……
三、狡猾、殘忍的犯罪分子
在一個月內連續不斷襲擊軍人哨兵的犯罪分子正是白寶山。
他想‘犒槍”,殺掉那個不給他上戶口的片警,懷著極大的仇恨。
白寶山在西山轉了幾天,觀察過幾處兵營,包括他印象中守山洞的哨兵,條件都不理想。最後他選擇了高井電廠,因為那地方他熟,早年他工作的電碳廠距熱電廠不遠,上下班路過熱電廠大門口,經常看到那裡有哨兵背槍站崗。
3月31日晚上,白寶山跳牆進入電廠,並沒想當天動手,他是來踩點的。但他遇到了好機會——值勤哨兵身體不適,蹲在地上嘔吐。這使他輕而易舉就得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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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到槍,白寶山反而冷靜下來。他想,殺掉那個片警,他的戶口問題也解決不了,還會暴露他自己,那就不如先乾點別的。
“五六”式步槍目標大,不好隱藏。
他便在附近的山上挖了個洞,把步槍埋了起來。
挖洞,這是在新疆浪跡過的人都擅長的一門技術。白寶山挖洞是很高明的,他先在地表齊齊地挖下去,洞為長方形,深近一米,上半部橫著放兩個圓木棍,木棍上墊上厚木板,上邊壓上半尺厚的土,再用草皮作偽裝。你就是從他做的洞上走過,也不會發現腳下的機關。
有了槍自寶山的膽子就大了起來,但長槍攜帶不方便,白寶山打算利用長槍再搞短槍。
於是他又襲擊了裝甲兵司令部留守處的哨兵。留守處也是他察看好的地方,但他不知道哨兵揹著的是空槍套,裡邊並沒有裝槍。
那天黃昏他步行從山坡上走下來,隱藏在小松林裡,觀察哨兵人數和換崗情況。一切摸清之後,他連著打了兩槍,哨兵始終在跑——他認為步槍的準星有毛病,並當即在心理上做了校正。
開槍後白寶山先撤進附近的一個村子裡,又沿小路跑到河邊。
他蹲下,把步槍內的子彈全部退出,又重新壓滿11發——這是“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最大壓彈量。然後把槍裝進毛氈袋子,朝“雅療”醫院方向走,從那裡進入石景山經濟開發區。
此時夜深人靜,大街上空蕩蕩的。白寶山提著槍包,沿西黃村路朝南走了有一公里,在高科技園區攔下一輛從身後開來的麵包車——接下來就是我們已知道的情景。
槍戰發生後,白寶山邊打邊退,很快打出9發子彈。這個數字他記得很清楚,他不能全部打光,必須留下兩發。這時他已退出了幾十米。
按照白寶山的交代,開槍後他就再沒看到警察,沒聽見警察開槍,也沒發現警察追擊。他朝東跑下去,跑過二三百米,來到一座紅牆跟前(事後證實,這是北京燕東招待所),他翻過去。在紅牆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