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邊疆最需要的就是人。
被抓起來的時候程家眾人就已經知道了他們將會被流放,從獄卒口中得知可以幫他們把孩子送出去後,程家果斷的用藏下的銀子把家中唯一的孫子程文暉送了出去。孩子以後哪怕在小山村做個普通的農夫也比跟著他們去北地時時刻刻命不保要好。
孫子被平安的送出去了,代替孫子的孩子也來了,之後他們很快被流放。
同行的隊伍中還有相識的人家。顯而易見絕大多數人家的兒孫中有幾個換了面孔。所有的人心照不宣。
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皆被餵了啞藥。哪怕不能喊叫仍舊好像知道危險,一個個掙扎不休嘗試著離開。
這些孩子被所謂的家人逼著在漫天雪地裡跟著驢車趕路,身上的棉襖‘借給’了兄弟姐妹。很快有人發燒了,有人死掉了。甚至某一日夜中醒來。就著白茫茫的天色。程三郎看到一個男人用手中的鎖鏈生生勒死了旁邊的孩子。
這些孩子是不該存在的。他們絕不能走到北地雪原。
抱著‘兒子’的年長婦人看看小叔,又看了眼懷中臉色通紅的孩子想到現在不知道一個人過的怎麼樣的兒子,難得發發善心“小叔。這孩子一看就活不長了,讓他自己離開吧,就當給文暉積德。”
旁邊兩個年輕的媳婦心裡嗤笑一聲,齊齊低著頭默不作聲。
假仁假義,都用人家的命換自己兒子的命了,還裝什麼活菩薩!
程大郎看了眼滿臉愁容的妻子,啞著嗓子勸道:“幾天沒吃東西了,就讓他自己死吧!”
一時間車中再次沉默起來。
踏踏踏踏……
馬蹄聲齊齊敲擊地面的聲音傳來,正在趕路的流放隊伍一驚。
幾息之間便見一群衣著統一的禁軍踏馬狂奔而來,趕上一行人後直接提刀把所有的人團團圍住。
“吾乃負責押送犯人的小營周鴻發,不知眾位攔住吾等有何公幹?”負責押送計程車兵中跨馬走出一人對著來人不卑不吭的道。
來人手起刀落周鴻發的人頭便掉了下來,掃視了一眼戰戰兢兢不敢有絲毫反抗的人群,朗聲道:“陛下已經知曉刑部聯合北地官員冒名頂替犯人一事,在場所有人帶回去嚴加審問!”
“啊!救命!”
“不要!爹!求求你不要!”
人群中突然響起一片驚叫聲,正說著話的禁軍小統領抬頭一看都快被嚇的風度盡失掉下馬了。
只見突然之間原本還好好坐著的老頭老太太突然用他們手上束縛行動的鏈子勒住了旁邊的孫子孫女,甚至是兒媳婦。
程家老太爺見到身著統一禁軍服飾的人就感覺到了不妙,等著來人說完程家老太爺和老太太相視苦笑一聲,真是天要亡他程家。
程家老太爺和老太太點點頭猛的出手勒住了旁邊的兩個小孫女,趕車的漢子看著女兒驚叫出生忙喊道:“爹你做什麼?”
程家老太爺臉上有淚水溢位,滿腔悲哀:“二郎,這次我們都活不成了!為了文暉就給咱家留個後吧!”
看著滿目乞求的女兒和侄女看看淚流滿面的老父老母程家老二捂著臉蹲了下去。
另一輛車上的兩個年輕婦人看著女兒被勒住急急跳車奔了過來,邊跑邊喊:“不要!爹孃不要!小雅也是您孫女啊!”
兩人爬上車動手去拽公公婆婆的手,哭著喊著求求他們放過孩子。
“二郎,二郎你救救妞妞啊!二郎!二郎!”
“婆婆,求您放了小雅吧,讓我去死吧,讓我去死吧!”
“妞妞!妞妞!”淒厲至極的聲音響起,臉色青紫的小姑娘抖動兩下渴求的盯著母親終於不動了。年輕的婦人抱著女兒悲鳴出聲。
幾乎相同的時間另一個婦人也放開了婆婆勒的緊緊的手,抱住了依舊溫暖的女兒。
為什麼?為什麼?
明明家中還有餘錢。為什麼那些錢不能把她的女兒送出去?為什麼現在又要把她的女兒活活勒死?女兒也是程家的血脈,為什麼程文暉什麼都能得到,她的孩子取卻要為了他去死?
“我的妞妞死了!死了!你們滿意了?滿意了?”年輕的婦人大聲的質問著,瘋了一般跳下驢車跑向禁軍嘴裡大喊:“我要為我的妞妞報仇!這裡的程文暉是假的!真正的程文暉被帶走了!被……”
年輕的婦人跑掉的時候程老太爺就知道要糟,急急喊道:“二郎!”
程二郎下意識的跟著跳下車很快追上瘋跑的妻子,強制的扯著她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