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書記突然加重語氣,“司法機關應當為我縣招商引資工作保駕護航、排憂解難、鳴鑼開道啊!這也是任務啊!我說的對不對。”
張院長說:“安書記,你說的一點也沒錯,我接受。我知道你找我來幹什麼,那我就首先向您彙報吧。我與雷副縣長之間沒有恩怨,我們法院的審判工作與雷副院長分管的農村工作之間也沒有衝突。其次,我還想解釋的是,那天上午,雷副縣長並沒有跟我爭論招商引資對與不對,魚場承包合法不合法的問題。我那天看到的情況是,雷副縣長與彭天籟這小子在吵口,兩個人對生活作風互相對罵,撇開職務身份不講,完全是私人之間的潑賴,沒有涉及半點企圖拆牆與阻止拆牆的言辭。事實上,彭天籟帶人來只是虛張聲勢,當時根本沒有真正要鬧事的動機,最起碼沒有行為的發生或行為的後果。如要鬧事,那堵圍牆和房屋恐怕是保不住的。當時看著他們吵架,許多群眾在笑,我便從中勸架。當時雷副縣長也巴不得有人從中調和,給他一個臺階下。我見彭天籟這小子除了吵口沒有煽動群眾鬧事,就帶著彭天籟這小子去向雷副縣長道歉。雷副縣長覺得道歉太輕了,面子上過不去,責令給予拘留二個月罰款五千元,我說沒有這樣的法律規定。法律規定拘留十五天以下罰款二百元以內。雷副縣長說我偏袒彭天籟,大發雷霆。我個人認為,雷副縣長與彭天籟這小子之間的對罵,充其量是私人之間的一點是非糾葛,沒有到妨礙公務的地步。同時,儘管彭天籟這小子帶了幾十個黃坑籍的人回來,揚言要拆除漁場附近的圍牆和房屋,畢竟沒人動手,不能與吵口聯絡起來,更不能把這種可能發生而沒有發生的事說成阻止拆牆拆屋,無端上綱上線到影響我縣招商引資工作的政治高度。”
安書記若有所思,說:“事情總會弄明白的。我要說明一點,我們都是縣裡的領導幹部,想問題做事情要從大局出發。莊副書記具體負責這項工作,你跟莊副書記說個清楚,不要有思想包袱。說清楚了,大家諒解一下就可以了嘛?”
張院長走出書記樓,心裡亂了套。彭天籟這小子與雷副縣長爭吵的內容根本不是要否拆除圍牆和房屋,雷副縣長下令處罰彭天籟也根本不是因為有關妨礙招商引資的事情。可見,有人藉機來事,事件性質變了。雷根柱很有心計,先是要追究彭天籟的法律責任,一旦不成,就要問責法院辦了錯案,再是不成,又要深查承辦人員有無違紀行為,實在難為其成,便把這事上升到“影響我縣招商引資工作”的大事,他自已成為招商引資工作的護航人。招商引資工作是領導關注的大事,也是全縣人民眼燒肚熱的敏感話題,一定會有人出面處理而且一定會處理到位。彭天籟是社會上的無職閒人,一個小個體戶,說體面一點也就是私營業主,你張響輔卻是吃公家飯的人,上頭有人管著。雷根柱是偷換概念偷樑換柱的老手,就在前天,公安機關以彭天籟妨礙公務而執行刑事拘留,彭應中也因鼓動鬧事被治安拘留。等到事情清楚,彭天籟恐怕已在班房蹲了幾個月了,就算不予起訴,或者不予追究,你彭天籟能再翻案?你彭天籟到那去告狀?想起這些,張院長身上打個顫抖。
按照安書記的指示,張院長第二天還是向莊德權副書記作彙報。莊副書記見到張院長半天不說話,陰沉著臉,左手用尾指挖了一通左耳,把耳屎往地下彈,然後右手食指挖了一通鼻孔,把鼻屎往桌前彈出去,做完以上動作,嘴巴搡了一下,一說話就唾沫飛濺:“人家雷根柱同志好歹也是個副縣長嗎?應該尊重領導嗎?”雙眼逼視,又說:“彭天籟這個傢伙帶著不明真相的群眾鬧事,強行拆牆拆屋,你老張不去制止,反而替鬧事者說好話。他彭天籟是什麼東西,他就是累犯、慣犯、現行犯、勞改釋放犯,就應該抓起來,從重、從嚴、從快判刑,如有必要,還要召開公捕公判大會,叫他遊街示眾。這次要不是雷副縣長無懼無畏,豈不是要出大事?”
張院長說:“違規、違紀、違法、犯罪是有嚴格區別的,罪與非罪,此罪與彼罪是有嚴格界定的。勞改釋放人員也不再是罪犯,應當與平常人一樣對待。”
莊副書記一隻手舉起來停在半空:“不要解釋。我不想聽解釋。大道理是說服不了人家的。這些傢伙,居心叵測,惡意攻擊,說什麼人家雷根柱同志是怎麼爬上副縣長的?我聽到我也會很火。人家是憑能力憑本事憑政績嘛?我從副縣長調任副書記,我是推薦了雷根柱同志,把他從縣經委主任的位置上提名為副縣長候選人的,他是透過全縣人民代表大會選出來的,是人民信得過的好乾部。人家有沒有缺點?有,肯定會有,可能還會不少。你看過中央一套《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