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師傅並未拒絕,許是方才見了戀竹出面解了趙家母女的圍,許是對戀竹來意多少能猜出一些。
趙家母女得了戀竹意思,趙蘭知道小姐是與向大叔有話要說,因此也並未跟過來,又是謝了小姐後便自去家裡。
戀竹這才回身囑了小林子將馬車趕過來,都跟著向師傅進屋去暖和暖和,站在外面這麼長時間,幾人任是穿得很暖,也有些冷了。
向家是個小小院落,就在這鑼兒衚衕中間位置,一路走來,瞧著與旁人家格局也都一樣。
院子雖小,卻是打理得很是規整,院子裡的積雪都清理得乾乾淨淨,院中有棵大樹,這會兒雖是冬日裡一片葉子也無,卻不難想見夏日裡會帶來多少陰涼。
一進門,一股暖意就撲面襲來。
向大娘是個長得很是溫婉的中年婦人,與兒媳上前跟眾人說了話,又上了茶之後,就退出去了。
戀竹倒也算是瞭解,並沒想過這家人都會坐下來聽聽客人有何說法,然後再一家人自去商量出個結論,想來今日能否請動向師傅,關鍵就在他一人身上,該說是他自個兒便可以做決定。
眾人分賓主坐了下來,青巖一眾人等因是稱唿戀竹為小姐,是以這會兒戀竹一示意,也便都在下首坐了下來。
戀竹手捧著熱熱的茶杯輕啜一口,頓時舒服得想嘆口氣。
她這裡不疾不徐,向師傅可不如她那般自在,便是斟酌著開了口說道:“不知小姐此來找向某何事?”
戀竹聽得他開口,便是輕輕放下茶杯,坐正身子,正對著向如海:“向師傅,實不相瞞,我等此次冒昧來訪,便是慕名而來。”
不待向師傅伸了手剛要表示謙虛之意,戀竹便是接著開口說道:“向師傅廚藝精湛,為人又是很有堅持,令我等很是敬佩。聽得向師傅如今已經不在德福樓做了,便想著是否有幸請得向師傅來為我酒樓掌廚。”
戀竹並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說道。
她相信若傳言都是真的,那麼向師傅該是對這樣的機會會有興趣的,畢竟向師傅名頭雖大,可這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也就那麼大,德福樓的主廚是誰,東家是誰,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再一瞭解嶽為林的為人,這便是向師傅為何請辭之後,為何有著這般手藝與名聲,卻仍是一直在家,無人上門相請了的原因了。
畢竟誰也不想因為一個廚子而多一個敵人,還是如此地位的敵人,哪怕這人是向師傅這般的名氣與手藝。
但這恰恰也是讓戀竹更為敬佩向師傅的原因了,想來這些他應該都考慮過了,卻仍是堅持遵從本心,多少人只是想想而已,他確是實實在在做到了。
只是如今這戀竹提供的機會是否與他所需相符,大概是他最為顧慮的了。
果然,戀竹說話之時便是瞧著向師傅的神態變化,她一說完來意,就見向師傅面色有絲變化。
有變化就好,證明她所猜想該是有幾分在理的。
戀竹見向師傅聽了她的話,一時並未說話,也並不催他,只靜靜等著。
向師傅沉吟片刻,不知是方才在外所見起了作用,還是戀竹如此大方說了來意,他便也以同等痛快對待:“小姐的來意我明白了。”
“只是,我前些日子身子不太好,這才辭了從前的東家。小姐的美意,向某不知能否相承呢?”
戀竹聽了只一笑,並不點出他的心思。
向師傅沒有直接拒絕,而是這樣試探詢問的態度,說明心裡並不是全然拒絕的。
不然,為何說的是前些日子身子不太好,而不是如今不太好呢?
瞧了瞧向師傅的面色,戀竹笑著說道:“不知向師傅這些日子身子調理得可有起色?我瞧著向師傅氣色倒還不錯。”
戀竹也不等向師傅回答,便是自顧自接著說道:“我這酒樓啊,也就開在這京城中。向師傅,實不相瞞,酒樓有幾個,我雖是想請向師傅在其中一家掌廚,卻實實在在是希望這一家成為眾多酒樓的領頭,無論是哪一方面,都能起到表率作用。”
“我與向師傅雖是初次打交道,但素來聞得向師傅名聲,我想,若是向師傅願意一試,我便希望向師傅能成為這家起到表率作用酒樓的主廚。”
此話一出,向師傅便不若方才那般鎮定了,也思慮了比方才更久的時間。
直到靜默得戀竹都想再添一杯茶了,這才長出一口氣,朝著戀竹說道:“小姐,恕我冒昧,向某一輩子跟廚房打交道,也不怎麼會說話,所以如果說話太直接還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