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歲的劉玉蘭就出嫁了,婆家在七十里外的山裡。那時冬月的一個早晨,一個略有駝背的高個男人,趕著一掛黑騾子拉的馬車來接她。牲口走了小半宿,撥出的熱氣結成冰凌,掛在嘴巴下面。高個男人也好不到哪兒去,狗皮帽子掛滿霜花,顏色雪白,遮住了半圈人臉,好像童話中的聖誕老人。在門前觀望的劉文海轉身跑進屋,大喊著人來了。姐姐劉玉蘭已經把自己收拾好,帶走的衣物打成了一個不大的包裹。幾天前他和父母吵了一架,吵得很厲害,姐姐哭了,母親也哭了。現在他們都很安靜,見人來了,就迎出去。姐夫的個子很高,進屋時,狗皮帽子碰到了門框上,姐夫連忙伸手扶正。姐夫看上去比姐姐大很多,嘴巴颳得鐵青,黑瘦的臉上掛著極力討好的表情。嘴巴很甜,進屋就叫爸,叫媽,這讓表情冷漠的丈人丈母,臉上有了笑紋。說了一些天氣冷之類的話,母親端上熱氣騰騰的麵條,姐夫狼吞虎嚥的吃著,完了,就張羅著要走。說路遠天短,趕黑得趕回去。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