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3 / 4)

小說:過去的事 作者:精靈王

幾個年輕媳婦坐在道旁 ,很悠閒的聊著什麼,一隻蝴蝶翩翩飛過,向不遠處的一大片瓜地飛去。地裡,一個帶著太陽帽的年輕女人蹲在地裡,很用心的埋頭幹著活。這時,那幾個年輕媳婦已經站起來,圍住了一個賣塑膠盆的老頭,講著價錢,最後又不買了。一輛摩托由遠而近駛來,在雪月身邊停下了。哥哥從車上跳下來,急著問:“爸咋樣了?”雪月說:“一時糊塗,一時明白,就等你回來了。”哥哥說:“那快回去吧。”走了幾步,才想起坐摩托的錢還沒給,又轉過身。

瀕死的人在兒子到來訊息的召喚下,清醒過來,但卻沒有力氣再睜開自己的眼睛。圍著的人都體驗到了他的焦急和苦惱,都在用全身的力氣為他著急。哥哥俯下身大聲叫著,緊張的看著父親翕動的眼皮,他感到一個遙遠的父親隨時會回到眼前。父親在積聚最後的力量,旁邊的人也都不再吭聲,注意的等待著。屋外的人不時探進頭,輕聲問:“怎麼樣了?”屋裡的人小聲答:“還沒醒哪。”這時,父親一下睜開眼睛,整個身子也隨之動了一下,但馬上又閉合了,一股熱的激流在襠間激濺。嘩嘩的響聲,屋裡所有的人都聽得見。隨著嘩嘩聲的減弱,消失,父親的四肢舒展開來,不動了。有人用手指試了一下鼻孔。說:“死了。”嚎啕聲在屋裡猛然響起。屋外的人都鬆了口氣,幾個停下手,注意聽的木匠,又低頭幹起活來。

屋裡一陣忙亂,死去的人被抬到地上的木板上。哭聲在眾人的勸說聲中小了些。近六點時木棺才宣告完成,人被抬到了裡面。村裡的人陸續送來了燒紙,哥哥接過來,給每個人磕頭。

棺蓋在釘死前,親人見了最後一面,雪月覺得自己的悲哀從胸腔奔瀉而出,她像一個不知羞的女人那樣,號啕大哭。兩個姐姐反過來安慰她。木棺被緩緩抬起,剛刷完的硃紅格外觸目。雪月和姐姐們一路哭著,走在棺槨的後面。到了墓地,把棺槨放下去,抽出繩子,做完了該做的儀式,紙也同時燒起來,十幾把鐵鍬一起剷土,黑色的泥土砸在棺蓋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不一會兒,便填起了一個小小的墳包。人們開始收拾繩子,木杆,鐵鍬,陸續往回走。一路上,大家都很沉悶,聲音不大的說著話。太陽已經偏西,發出燦燦的光,把道旁的白楊照的金黃。

在父親去世的第二天,雪月就回到了她的髮屋,回到了人來人往的鎮上。有時也有到鎮上辦事的村裡人,到髮屋裡來坐。她就想著說不定哪一天,父親也會來到她的髮屋,坐在那個他經常坐的位置上,一聲不響的看著她。但她知道父親永遠都不會來了。 。。

工廠

工廠

去年的此時這裡還是一片莊稼,現在已被紅磚圍牆圈成了廠區,灰色的屋頂從牆內冒出來,細廋的煙囪直插入天空,像極力伸長的脖頸。滾滾濃煙從頂端快速噴吐,著急忙慌的樣子,離開煙囪後,又變慢變緩變淡,拉拉扯扯,最後消失在天空中。廠內的人員走動,機器轟鳴,初看有些忙碌零亂,久了,便看出了條理。

早上六點不到,便有村裡人和附近村裡的人向這裡奔赴,陸陸續續進入廠子的大門,在視線中消失。然後機器聲響起來,開始一天的工作。中午十一點半,又從廠子魚貫而出,在門口散開,騎上摩托車腳踏車或步行回家。一點鐘時,又重複早上的情形,從四處向這裡聚集。

我的未婚妻子也在這上班下班的行列中,在紅磚牆內,在灰色的屋頂下,在勞累的人們中間,必定有一個身影是屬於她的。這使我對這個脫離了四季變化的空間有了牽掛。我一想到她,便會想到這個廠子,或者一想到這個廠子就會想到他。而在一年前,她沒有和廠子聯絡在一起,而現在她成了廠子的一部分,廠子也成了她的一部分。我們在一起時,她說話也老離不開廠子,廠子裡發生的事。她也讓我到廠裡幹活,上班下班出雙入對,該有多好。但我老讓她失望,“你這個人就是隔路,要是換了別的姑娘早把你蹬了。廠裡有那麼多小夥子你也放心,不怕我愛上他們。”她說的也並非不是心裡話,可我更願意在土地上勞動,更願意過一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在這件事上,我們老說不到一塊兒去。可每次說過之後,就都更瞭解對方了。她常常嘆口氣,說:“我也不逼你去,等結婚以後,你不讓我捱餓就行了。”她的話讓我感到幾分沉重,幾分責任。為了她,為了將來的家,我也得想著多掙一些錢。我種的一垧多地,養的兩頭幹活的牛,除了一年的開銷,也攢不下幾個錢。我還得想別的辦法,豬雞已經養過了,賠賠掙掙幹了幾年,沒掙到幾個錢。搞別的又沒資金,又沒技術,也不知道弄什麼。越掙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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