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悶在這裡,小小年紀,就只知道嘆氣。”侍侯一旁的儀蜜提議道。
火殤輕瞟了她一眼,“無趣”兩字就簡單結束了對話。
哎呀!小公子算是完全被打奄了——儀蜜頭痛地想到。自從花姑娘走後,這院子靜了好多,以前小公子多愛鬧啊,現在,就只會對著天空發呆。
“啊,對了!”
“怎,怎麼了?小公子,你別嚇儀蜜啊。”
“儀蜜啊——”火殤笑得一臉乖巧,引得儀蜜好奇地靠近。只聽得他說,“幫我找些人來玩吧?”
“這……”儀蜜為難地支吾,皺起眉頭。小公子所說的玩法實在不符合他的身份,就是些市井孩童的遊戲,也不知是哪個不知好歹的下人教給小公子的,一些人抱在一起摔交、打鬧,真是野蠻!“上將發過話的,不能再縱容了小公子你。再說,這樣的玩法傷身。”
“全都是這樣,說什麼為我好,都是騙人的!”男孩跳下欄杆,輕巧地立於風中,嬌小的身姿,奪目的風采。
不理會欲言又止的儀蜜,從她身邊走過,也不說句什麼就頭也不回的往與房間相反的方向走。
儀蜜想要叫住小人兒,張開的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上將早就有吩咐,不允許小公子再往北院那兒跑。不是因為上次小公子惹的禍,只是說,不要讓小公子接近水上公子。儀蜜不明白上將的用意,但潛意識裡認為上將的話是不會有錯的,如果上將這麼說,那就一定有上將的道理。
雖然整個宅子的人都知道——水上公子的聰慧,以及不合年齡的老成。
鬼使神差的,儀蜜沒有阻止火殤。
從此,風變了方向,火殤再也回不去那無憂的年歲——
歲月似流水,一去不復返。
赤腳踏在廊道木板上的男孩,有張雅緻精巧的容顏。月牙白的單衣,只過膝的短褲,白皙的腳踝,還有隨風而舞的邪魅的銀白色長髮。像風之精靈,身影淡薄,柔弱中透著堅毅。無言的美麗,似童話般不真實。
走廊另一頭的男孩看得呆掉。並不是沒見過漂亮的人,上將府上的哪個人不是人中龍鳳啊!四位主子更是人上人,一個個出落的高雅貴氣。也不是沒看過眼前男孩的長相,為什麼今日會那麼的與眾不同?
只這一眼就望穿了時光——
“玄——”痴呆的視線,命中註定的相遇,一場無言的劫難。
迎風而立的人回過頭,淡漠的視線,無聲的憂鬱,還有什麼?火殤看不透。
突然,風中傳來突兀的笑聲,如他的長相一樣空靈的聲音。“殤……”
是在叫自己?火殤的眼蒙上霧氣。玄,玄,玄……刻上印記的回憶,深刻的,稍一回眸就是千年。
胸口不斷湧動的潮流,快要突破喉嚨。身體在尖叫,靈魂在喧囂。
在風中飛舞的花的碎片,瀰漫著無境的芬芳;青草的味道,有春天的氣息。
就算後來火殤忘了水上玄,忘了這裡的一切,卻怎麼也忘不掉這種氣味,是懷念的味道——
落荒而逃,掩藏不了羞紅的臉,還有那顆“撲撲”亂跳的心。
水上玄的眼中蒙上一層陰影,火殤,我們兩人的相遇,不該是這樣。
其實早就注意到他的身影,那個一直都在笑的人。
火殤,悲傷的存在——也只有現在,才能笑得那麼開心。就只留下這一刻吧!別讓時光磨滅了兩人的記憶,別讓傷痛掩蓋了美好的回憶。
真的存在命中註定這種東西。
“水上玄,我只說一遍。那個人,你碰不得。那場相遇註定是悲劇,別沾上不屬於你的東西,永遠遠離那個叫做殤的人——”說這話的是東武國內巫師之族的族長,天底下最輕靈淡雅的人,被稱作謫仙的少年。
他的話就是預言,是無法避免的存在。
水上族族長千求萬求,叫雲子夜的巫師才淡淡道來。
“遠離那個叫做殤的人……”那是全世界最冷漠的聲音。
不自覺抖了一下。還是遇上了,還是逃不掉——
收起亂舞的衣裳,水上玄輕輕轉過頭,看到立於老樹下,清雅的身影。帶笑的嘴角,還有清甜地呼喚:“小玄——”
如果火殤是命中註定,是場劫難。那全憐冬呢?又為何會遇上他?這個北島雪使,對自己疼愛有佳,除了水上族的族長,這還是第一個呢!
水上玄的心出現漏洞,補不上,填不滿。到底在希望著什麼?連自己都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