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毆打,威脅成為磚廠管理的常用手段。有一次,付海被打急了,揚言報案。
羅政則詐稱,“告上去,公安局也會支援我的”。
事發的5月13日下午,羅政被專案組民警傳喚。磚廠負責人隨即召開工人會議,稱如果誰對公安講了這件事就將誰活埋。
靠著暴力與威脅維繫的統治堡壘抵不過警方的熱飯和溫情。破案那天,30多名工人吃完公安局專門安排的盒飯後坐在刑偵大隊的地上大哭,紛紛控訴工廠的暴行,場面令人動容。之後,參與辦案的許多民警自發捐款,安排將這些人送回各自家鄉。
然而,“5?13案件”死者的姓名和出生地仍然是個謎。公安機關曾登報尋找其家屬,但沒有任何回應,骨灰存放在殯儀館至今也沒人認領。
不到1天,流浪漢被多人多次毒打致死工廠多數管理者供述,因對流浪人員的勞動成效不滿意,翁秀清決定自己模仿曾令全的方式“招工”。
2006年5月11日晚,翁秀雄、翁梅龍叫上四川民工彭國強、付海一起,駕駛磚廠拖磚的卡車從耒陽藍天菜市場裡抓住一名流浪漢(即死者)並帶回磚廠。當晚10時許,他們又在藍天市場花壇旁逮到一名流浪漢,也帶了回來。
兩名流浪漢被關在磚廠山下一間工房內,翁秀雄叫彭國強強行給他們剃成光頭,然後帶他們到羅政管理的四川民工宿舍洗澡。
流浪漢包身工生存狀況調查(3)
途中,因為天黑,流浪漢不肯走,付海扯住其衣領,打了他一耳光。陳品官從地上撿起竹片抽打流浪漢,翁秀雄踢了他一腳,並將其強行送到了工人曾夢所在地方洗澡。
翁秀雄安排兩名流浪漢和曾夢等人一起睡,但兩人不停地說話,影響了別人。曾夢便起床用腳踢他們,並拿皮鞭抽打。打完後,又叫王川元繼續打,最後將兩人鎖在磚廠的舊機房內。
5月12日上午,翁秀雄安排這兩名流浪漢同四川民工一起拖泥巴,由翁秀清監工。
兩名流浪漢依舊很不聽話,結果,他們不斷遭到翁秀清的抽打。
一名流浪漢終於被激怒,抓起一把鋤頭反抗。翁秀清立刻命令“傻子”工人羅小平、黑牛、陳世民、餘小歐,把其按倒在地毆打。
中午,翁秀清發現,不願幹活的這名流浪漢胃口卻很好。晚上6時許,翁秀雄、翁梅龍命令餘小歐、徐文強、王川元把他再次拖到新機房裡打。眾多工人被管理者脅迫參與,木棍加皮帶與電擊輪番上演。直打到流浪漢完全順從——“不能動也不能喊了”。
晚上9時許,翁秀雄與翁梅龍、“黑牛”3人將這名流浪漢的屍體丟棄在耒陽市委後山的一塊坪裡後便回廠休息了。
廠方稱,在警察前來調查時,他們已將另外一個抓來的流浪漢放走,後此人下落不明。對此,鄭小軍等深為懷疑,但苦無證據。“我們曾發協查通報到四川渠縣,但曾令全早已不在當地”。
磚廠老闆家屬稱,警方辦案干擾了他們的“慈善事業”
令警方意外的是,翁秀清等人親屬在案發後居然到檢察院控告警方,理由是:他們的用工得到了政府的許可和表彰。警方的調查辦案干擾和破壞了他們的“慈善事業”。
2007年3月28日,在耒陽市看守所裡,羅政仍然堅持上述理由。
他說,曾令全收養殘疾人做工已經有10年左右。曾以前是養豬戶,缺人手,看到街上的殘疾人,就帶回家給他飯吃,讓這些人幫忙養豬。
慢慢收留的殘疾人越來越多,曾也嚐到甜頭,便開始了“向外輸出殘疾人務工”的業務。他跟每個工人簽訂“勞動合同”,以此對工人們進行管理。
因為曾令全在外面善於交往,又樂於結交社會上的各種人,整合了一些資源後,他順利組建了“渠縣殘疾人自強隊”,專門將殘疾人輸送到一些磚場和煤窯裡,“基本是那些不要動腦子的工作崗位”。
羅政還稱,因為曾和民政部門關係好,民政部門委託其收留街上一些無家可歸的殘疾人、流浪漢,“他們覺得放在城市裡礙眼,允許我們帶走”。
曾令全把這些人帶到他村子的一個大房子裡進行用工培訓——要他們幹農活,搞搬運。“這些在當地引起了很大反響。”羅政表示,曾令全收留了至少數百名殘疾人,這些人在許多地方的工廠幹活。
羅的說法得到了曾家人的證實。但他們指出,曾已很長時間沒有在當地出現,也無電話聯絡。
而付海說,他最初在四川渠縣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