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緊緊盯住我道:“只是不知額駙與格格所言,奴才與王都統克減軍餉,賣官圉爵之事,格格信是不信?”
我不再看他,只淡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一向只信自己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
戴良臣面色沉滯了片刻,忽道:“格格可見過線安國老將軍的三子,線虎雲?”
:“初回桂林那日,他隨父在江邊迎我,只一面之緣罷了,好端端的提他做什麼?”我不解的問道。
戴良臣用少有的欽佩語氣道:“線三公子深肖線老將軍,當日曾協助線安國治理軍務,雖約束軍士頗嚴但在軍中有相當高的威信。”
我愈發糊塗起來,問道:“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戴良臣深深凝視了我一眼,卻不再說些什麼,只起身拱手一禮道:“奴才告辭。”
他這番話說的沒頭沒腦,又匆匆嘎然而止,不由讓我心內蒙上一層不安的色彩,暴雨如柱不停打在窗柃上,噼裡啪啦叫人心煩不已。
第二日,是個豔陽高照的大晴天,鄂棟一早便來請我上路,我一夜未眠,臉色極是難看,眼窩也深深凹了下去,整個人都是無精打采的,趙麼麼擔憂的道:“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不然再多住一日歇歇也好啊。”
鄂棟亦道:“麼麼說的是,格格的身子要緊,奴才這就吩咐下去明日再起程。”
我搖搖頭無力的道:“不打緊,我們早去早還才是。”
勉強行至江邊,正待登舟而去,只聽一陣急促的呼喊聲傳來,我示意鄂棟迎上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趙麼麼攙我靠在樹邊歇息。
不一會,鄂棟帶著一個侍衛模樣打扮的人心急火燎趕過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喘著粗氣道:“格格,大事不好了,廣西將士反了。”
我眼前一黑,多虧鄂棟眼明手快在一旁扶住了我,厲聲對侍衛道:“說清楚,什麼叫將士們反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侍衛歇了口氣才道:“格格走後,王永年和戴良臣在軍中煽動將士們,說額駙無能,還說額駙勾結平西王欲把廣西拱手獻給平西王管轄,將士們群起而攻之,逼額駙交出了廣西將軍印,擁立了線安國將軍三子線虎云為新任廣西將軍,還,還殺了額駙馬的兄長孫延基,又派兵把額駙囚禁在王府內。”趙麼麼聽完一口氣沒有上來已是昏了過去,我勉強定住心神,命侍衛將她扶進船艙,沉聲對鄂棟吩咐道:“調轉船頭,回桂林!”
第二卷 崢嶸歲月 第二十九章
我沒有料到自己不過離開幾日,桂林竟發生瞭如此嚴重的變故,一踏進桂林城我便驅車急急往定南王府去,街道之上極是冷清蕭條,與我離去之時的繁華熱鬧景象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上,商戶們大都緊閉著店鋪,偶然有幾個百姓行色匆匆,卻在下一秒瞧見肅穆計程車兵們出現在解角而頓作鳥獸般惶恐散去。沿途皆如被洗劫一空之景,直叫人不寒而慄。
趙麼麼在我身側不住的嘆息,我心內無比的沉重,更是念及阿離和孫延齡的安危,一時只是默默無語。
馬車行至一處卻猛然停住,我尚未來得及詢問,車簾已被掀開,呈現在我面前的赫然是鄂棟,他一身平民裝扮,帽子蓋的很低,悄聲對我道:“格格,咱們先別回王府,奴才帶格格去一個安全的地方再細細向您解釋。”
在河南之時,我命鄂棟先行一步回桂林打探情況並伺機與囚禁在王府的阿離與孫延齡取得聯絡,想來他是已然得到了什麼訊息。我和趙麼麼坐在馬車之內,只覺車子左轉右拐,不知走了有多久才停下。下得車去,只見一個三進三出的大宅子,鄂棟低聲道:“這是奴才歇腳的地方,就在王府的後頭,格格請。”
院子內很靜,也不見一個人影,鄂棟將我請入正室安坐後才面色凝重道:“格格,額駙帶著離姑娘從王府內逃脫了!”
我渾身一震,鄂棟把這些日子打探來的訊息一一道來:原來當日在嫣紅閣內。孫延基一時酒醉說出了抓到王,戴兩人把柄的事體,他本以為孫延齡已經把摺子交給我帶去京城。卻不料我言辭鋒利的拒絕了孫延齡,並要他靜候我回來再行商量對策。嫣紅閣的姑娘已經被戴良臣收買。得知此信後兩人惶恐之下,一不做二不休,決定先發制人,遂殺了孫延基,奪了孫延齡地大權並囚禁了他。他二人知道一旦皇上得知他們在廣西做下的不法之事。勢必會嚴懲不待,畢竟他們不是額駙,在皇上面前沒有這個臉面,於是戴良臣快馬加鞭趕上我,試圖將摺子攔下,並以孫延齡和阿離的性命要挾,誰知我卻坦誠相告並沒有將摺子帶去京城,我於戴良臣到底有知遇提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