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長長的嘆息,對佟寧二人道:“你們先回去吧。”
二人跪安出去不提,太后這才對胡宮山道:“腹中的孩子不要緊嗎?”
胡宮山躬身答道:“回太后,因分量較輕,又救治及時,並無大礙。”
太后點頭,無奈道:“萬幸,你瞧皇帝的模樣,若真的有個什麼,我真不敢想象。”
又道:“查了沒有,是怎麼摻進去的?”
胡宮山道:“皇上已經將涉及此事的宮人交到內務府,命索尼大人嚴加審訊。”
太后點頭,道:“你先過承乾宮去吧,仔細著些照看。”
胡宮山應著出去,太后走至佛前,雙手合十祈禱道:“我佛慈悲,保佑我大清。”雙目炯炯看向無邊的黑夜,又似自言自語道:“但願,生個格格吧。”
宮中一時人人驚恐不安,索尼將御膳房一干人等拿進了內務府,時不時傳喚各宮宮女太監問訊,直鬧的沸反盈天,怨聲載道。
三日過去,卻依然沒有任何頭緒,福臨怒斥了索尼,命他在兩日之內找出兇犯,否則提頭來見。饒是索尼如此精幹之人,卻也一愁莫展,御膳房的人是沒有理由加害皇貴妃的,被人收買的可能排除後,就再沒有了其他理由,而當時,所有的妃嬪都在暢音閣之中,身側的貼身宮女也未曾離開,到底是誰動了手腳?
吳良輔帶著太醫親自去了內務府,將當日所用的廚具包括盛糖水的碗碟都細細檢查了一番,卻仍是沒有任何線索。
眾人暗暗稱奇,甚至私下幸災樂禍道,是上天看不下去了,要懲罰宛寧。還有更甚者,竟說是博果兒顯靈了。
午後,微薄的陽光灑在庭院裡,太后持了銀剪刀在院裡修剪花木,狀私不經意問道:“胡先生,你是見多識廣之人,倒是說說,你怎麼看的?”
胡宮山恭身答道:“鬼神之說到底是不可取的,依臣來看,是人所為,推在了鬼的身上罷了。”
:“可索尼已經一籌莫展了呢,連重刑都用上了,只是查不出來到底是誰做的。”蘇麼麼疑惑道。
胡宮山安閒的院裡踱著方步,沉吟道:“也許是時機未到吧。”
太后手略一停頓,安閒的道:“既然未到,就停下手來吧。”
傍晚,太監去內務府傳太后旨意,命索尼將所押之宮人釋放回宮。
福臨得到訊息,匆匆趕了過來,責問道:“額娘,這是為何,兒子正在查詢證據,為什麼要將人全部放了?”
太后微閉了雙目,由著蘇麼麼捏肩,緩緩道:“如今這宮裡頭人心不安,惶恐失措,恐怕皇帝的證據還沒有找出來,宮裡就要生出變故來了呢。”
福臨冷冷的哼了一聲,道:“額娘莫不是怕兒子找出證據,就不好再出言阻攔廢后之事了吧?”
太后猛的睜開雙目,不威而怒,緊緊盯著福臨,福臨被母親的氣勢所壓倒,低下頭去不再看母親。
太后深吸一口氣,道:“官逼民反,你沒有聽過嗎?查了這些日子,可查到什麼了?索尼也是很清楚的,此事並非宮人們所為,再說當日,可是你身邊的吳良輔親自監督著做的,怎麼就出了紕漏?”
福臨立刻介面道:“既非宮人所為,必定是后妃所為,額娘更要兒子好好的查清楚,兒子一想到身邊睡了這麼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就不寒而慄。”
太后嘆氣道:“兒子,你的身邊何曾還有過其他女人?額娘早就說過,宮中最忌諱專寵一身,就算是后妃所為,額娘也不覺得奇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啊。”
福臨不再做聲,頹然坐了下來,挫敗之情溢於言表,喃喃道:“額娘,您說我到底該怎麼做才是?”
太后愛憐的撫著福臨的雙肩,溫言道:“兒子,你是皇帝,註定不能只寵著一個女人,就算你心裡愛著她,也要安撫了其他眾人,額娘在這宮裡一輩子,什麼沒有見過,你還記得嗎?你的姨媽先帝的宸妃娘娘,亦是萬千寵愛集於一身,生下兒子也是你的八哥,未到百日先皇就力排終議封了太子,可惜還未滿一歲,就莫名其妙的死去了。你姨媽也憂鬱而亡了。你八哥的死,至今還是個謎,有時候即使你是皇帝,也有力不能及的時候,該發生的總還是要發生的。”
福臨想起那些隱晦的過往,不禁打了個寒戰,怔怔的只管出神,太后又道:“這件事兒就先這樣吧,叫承乾宮那邊留神些,總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福臨無奈,只得跪安出去。
第一卷:宮闈生涯 第四十九章
原本鬧得驚天動地,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