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柳王爺可以說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你於危難中,就連最初在神祠裡本王要懲罰你的時候也是柳王爺幫你脫的罪,你敢說不會對那麼憐香惜玉又優秀的男人動心?或者該說你在本王的凌虐之下尋求其他的心靈慰藉,恩?”
柳王爺對她的好他不是沒有感覺,他對她的壞他更加一清二楚,兩種待遇之間的天壤之別總是啃噬著他的理智,讓他悶得慌。
她的臉色刷白,為他言語間的諷刺而感到心情沉到谷底,他怎麼能如此踐踏她的一片真心,又怎麼能如此汙衊她,她捏緊手中白色衣裳,痛心地望著他:“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敢說本王不可理喻?”他狠狠地瞪著她,渾身的肌肉繃緊,從來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對如此無禮,而她的話語彷彿在說他是一個不講理的毛頭小子,讓他又氣又怒,從小到大,他都是最冷靜最優秀的楚府繼承人,他不允許有人質疑他的威嚴。
“難道不是嗎?王爺你可以誣賴寒雪,但是柳王爺是與你出生入死的好友,王爺怎麼能夠不相信柳王爺的為人,還將柳王爺牽扯進來,寒雪的聲名狼藉眾所周知,難道王爺不知道跟寒雪扯上關係只會害的柳王爺落個不好的宣告嗎?”寒雪渾然不怕他的隱怒,她此刻也氣得眼眶發紅,以為自己不在乎被人道長論短,可是為何在提到那不堪的事實的時候還是感到酸楚,終究,她還是凡人。
他咬牙切齒地盯著她理直氣壯的表情,為她在這個時候不解釋只記著替別人維護名譽而感到憤怒,她為什麼不解釋,難道被他說中了她的心事了,所以才會對柳飄風的名譽那麼在意?
想到風度翩翩的柳飄風,他只覺得心頭煩亂得很,居然有種衝動要跟柳較量一番,他該死的居然有這種無稽的想法,他真是瘋了,他怎麼能夠對柳有那種想法。
惱怒跟莫名的酸意湧起,吞噬了他的理智,他握拳看著她那麼鎮定,那樣指責的眼神,彷彿他在無理取鬧,他硬是壓下心頭的紛擾,好不容易維持自己的冷靜,他陰冷地睨著她倔傲的臉,淡淡地嘲弄:“本王當然相信柳王爺,本王是不相信你,還是……你認為你有什麼條件讓本王相信你的忠心不二?相信你的清白?”
寒雪倒吸口氣,渾身的溫度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抽走,她腦袋空蕩蕩的,耳邊嗡嗡作響,什麼也無法說出口,清白?她呆呆地只能想起那恐怖的一幕,驚秫得牙齒在發顫,她無意識地抱住自己,連同那件白衣,緊緊地拽緊,以為這樣,就能讓自己不感到冷,以為這樣,就不會被侵犯。
好冷,那天早晨,周圍冷得刺骨,也像現在這般,冷得讓人感覺不到世界的生靈還可以存在,那可怕的黑色,就像從地獄裡出來的鬼魅籠罩住她,讓她看不到生的希望。
她眼露驚恐地望住他,注視著他渾身冷漠的黑色,只覺得他的存在讓她透不過氣來,然而她卻異常平靜地開口:“請你離開,離開這裡,這裡不是尊貴的王爺應該呆的地方,這裡……髒。”
她脆弱地吐出最後一個字,逃避地閉上眼睛不看他,不想看他嘲諷的眼神,現在的她再也承受不了他的任何鄙夷。
就在她說出最後一個“髒”字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人撕裂一般,血淋淋地痛,他知道她想歪了他話裡的意思,看著她死白卻平靜得詭異的臉,他的呼吸一窒,伸出手想要去擁抱她顫抖的身子,然而卻在碰到她的瞬間被她瞬間睜開的犀厲眼眸給震退。
寒雪感覺到有什麼碰到自己的身體,她猛然睜開眼睛,同時退得遠遠的,防備地看著他,有點瘋狂:“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渾身彷彿充滿芒刺般抗拒著他的每一個接近的舉動,更加擁緊懷中的白衣,彷彿只有這樣,她才會安全。
楚亦瀟冷下眼眸看著她懷中抱得死緊的衣服,覺得自尊心被狠狠紮了一下,妒意再次淹沒了理智,他站定不再試圖接近她,眸中的冰冷幾乎將她包圍,話語更是陰寒毫無溫度:“不讓本王碰你,卻緊緊抱著別的男人的衣服,你還真是好防備!不過你不必多此一舉,本王也不屑碰你。”
說著,他像是不能忍受再繼續呆在這個地方,腳步飛快地離開,一瞬間便沒有了他的身影。
轉角處,那抹黑在她的眼中變成斑駁的碎片,在朦朧中晃動,在晃動中隱去,直到屋子裡再也沒有他迫人的視線,她心力交瘁,任自己虛軟地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寒冷刺激著她的神經,一滴晶瑩的淚珠掉落,在蒼白的臉上滑下一灣淚痕,悽楚絕美得讓人為之心痛。
一滴,兩滴,三滴,落在她手中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