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附和:“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與子同仇!”
“修我矛戈!與子同仇!”
才包紮好計程車兵也站起身,舉起兵戈,詠唱著這流傳千年的戰歌。
血與火,地面似乎也在微微震顫,城內是準備赴死的勇士,城外是遍地屍骨。
這才是最底層的人對家國的赤誠之念。
莊澤大聲道:“身上重傷計程車兵留在城內,輕傷者與換裝的百姓隨我來!”
不多時,僅剩的還能迎敵的兵馬與百姓在城門集結好,列成兩隊。重傷計程車兵們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對著莊澤說道:“我們必不負將軍重託。”
“開城門!”
城牆左半在上一次進攻後未曾修補,已經坍塌大半。吊橋的繩子也已破損不堪,放下吊橋後便不再提起。莊澤出了門來,指著遠處夜色中隱隱揚起的煙塵對子衿道:“那裡至少有八千人。能不能活下來,便看你的運氣如何了。”
金弦騎了
66、殺敵 。。。
穆來,將它交予子衿,和他換了馬。
子衿拍拍穆的頭:“這可是你第一次上戰場,要好好跑。”
穆嘶鳴一聲,轉過頭來蹭蹭子衿的手。
外圍的胡人已經愈來愈接近了。馬匹的味道,士兵的喘息,火把燃燒的聲音和成一處。
等到胡騎已可見時,莊澤吼道:“擊鼓!”
胡兵衝擊速度極快,陣型卻散亂,莊澤又道:“將士們,向前衝!殺——!”
士兵們衝了過去,廝殺聲四起,擂鼓的聲音似要震破耳膜。胡兵如同潮水一般衝來,子衿莊澤身邊計程車兵都已散開。莊澤一夾馬腹,向前衝去。子衿對著向前衝來的胡兵,拔出雲紋。
他想起城中房屋上刀砍火灼的痕跡。城外屍骨遍地,血流成河。他們就踏在亡者的屍體之上。
還有……江南煙雨,京中繁華,吳鉤的……斷臂。
他將雲紋的劍刃對準了那滿臉兇悍的胡人。那人身上穿著皮裘,手上的彎刀閃出寒光。
他催動穆前進,腿夾緊了馬腹,如同過往數年在京郊訓練過的一樣,身體貼著穆的背。
他將雲紋向前送去。
劍法凌厲,穿胸而過。
他的手感覺到血肉被撕裂的鈍,還有劍身陷進骨頭的堅硬。
他橫著狠命抽出劍,臉上與身上灑滿了鮮紅的血,又被凜冽寒風吹乾。他聽見那人的大喊與落馬的聲音。他牽緊韁繩,又將雲紋對準下一個敵人。
胡兵向城門衝去,護城河中堆滿了屍體,後來者便嘶吼著、砍殺著,從屍體上踩了過去。子衿正要回身衝殺,卻聽到軍中傳來莊澤的號令:“衝出包圍,向西南方向集合!”
來不及多想,他調轉馬頭,向西南衝殺而去。
67
67、彥城 。。。
子衿衝到西南一角時,只有千餘士兵在原地等候。他下了馬來,拽住一個士兵大聲問道:“莊將軍在哪裡?”
“這……小人不知!只聽到軍中號令,便向此地衝來。”
子衿狠狠將馬鞭擲在地上,大吼道:“聽我號令!士兵們立即集合,分二十列站好!”
士兵們有些驚異,卻仍是迅速地站成二十列。隊中餘出的重傷者與百姓自覺站出佇列,在一旁立著。
等了一刻,陸續又有些士兵跑過來,仍是不見莊澤。敵軍的喊殺聲漸小之時,莊澤才被幾個軍士攙著走了過來,子衿連忙扶了一把。莊澤推開身邊的人,看了看排列整齊計程車兵,對子衿說道:“做得很好。”聲音中帶著粗重的喘息。
兩人在原地歇息片刻,子衿才問道:“為何要向西南撤?重傷計程車兵和糧草還留在城中,胡人若是佔領了此城……”
“等著看罷。時辰已到了。”
遠處,胡人佔據了城樓,更多的人向城內衝去。街巷上也鋪滿了屍骨,未乾的血跡讓磚地都開始打滑。
躲在暗處的重傷士兵們互相傳開訊號,將身邊放置的火藥桶一個個開啟。
轟然一聲,城內的房屋全部倒塌。毀損過半的城樓如紙一般被支離開來,掩埋了正在點數戰利品的胡人。兩旁的山體因火藥爆炸的震動而破碎,沙石滾落下來,砸在坍塌的城池上。
進攻的敵軍與重傷計程車兵,都葬身在此。
莊澤喘了口氣,對剩下計程車兵說道:“行——禮!”
士兵們將兵器杵在地上,向著城樓方向齊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