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多少大官,卻是士子遍天下。這樣的族規也就流傳下來。
只是這一代的長輩似乎有些貪心不足,而希望自己“有出息”。
試完衣服,子衿仍是從後門溜去了吳鉤家。
院子裡有茶香,這對吳鉤來講是件難得的事。
說不出名字的偏甜的茶裡放了青梅,杯子旁還有一疊冰糖。
子衿歡快地坐在石桌旁,吹涼茶喝了一口。
“不過癮。這樣的茶應該用碗喝。”
吳鉤笑著說:“我以為江南的茶必須用杯呢?”
“什麼規矩。風雅的東西從來就不是茶。”
“我剛剛被那套衣服壓得都喘不過氣來了。又不是女子及笄,有什麼好慶賀的。”
吳鉤笑著想到自己的十五歲束髮。差不多吧……不過那時父母已亡,兄長還是個京城裡極平常的四品官,幾乎沒什麼人來家裡慶祝。兄長卻仍是鄭重地做了衣服,按著規矩一步步地來。
自己小聲叫著累,就見兄長黑了臉,紅了眼眶。
從那時起,懂得了世態炎涼,與兄長的關係也漸漸由親近變得疏遠。
“要是父親還在,他一定會把你揍得下不了床,還由得你在這裡放肆……”兄長如是說。
吳鉤看著與年齡不符的抱怨著的子衿,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為什麼沒有去學堂?”
“啊?”
“你家裡是江南的望族吧,我記得劉姓多出士子舉人……為什麼沒見你上過學?”
“我已經透過鄉試,現在是解元了。別看不起人!”
“你是那個‘神童’?”吳鉤不由得用有些好奇的眼神看著他,“可是他不是雲陽府的小公子麼?”
子衿的神色頓時有些黯然。“我們家是上一代分出來的旁支。大伯家的孩子不成器,前歲縱人行兇丟了劉家的面子,後來我中瞭解元,才猴急地逼得父母把我過繼了去。名義上是雲陽府的少爺,不過家中只有一個妹妹,所以我還是在這裡住。不過遲早還是要離開的。”
吳鉤沉默了一會,終究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你實在不像是少年老成的人啊——我還以為你在考童聲呢?”
笑鬧一陣,院子裡漸漸靜了。風從花架中,茶杯旁掠過,偶
9、生辰 。。。
爾吹動浮在水面的茶葉。
隔院傳來依依呀呀的管絃聲,偷得浮生半日閒。
“吳鉤,你明天能來嗎?雖然不是冠禮。”
吳鉤苦笑。“十五歲的束髮雖比不上加冠,也是重要的儀式。你家人應該不會讓外人——特別是我這樣的人,”他擺了擺右邊空蕩蕩的袖口,“出現在你的生辰上吧。”
一時無話。
子衿的樣子極委屈。“其實我一點也不想滿十五歲。人情,事故,功名,一樣一樣全是夠討厭的。”
“可是我不想——”稚氣的話語,子衿突然紅了臉。
吳鉤大笑道:“娶妻生子?”
“嗯。我記得以前學堂有一個大我幾歲的人,他一直沒考上功名,家裡就逼他先娶了妻。之後忙裡忙外的,學業就這麼荒廢了,現在整個人看不出一點二十歲的樣子,就是個中年人了。”
“我不想這麼早開始操持家務,變得像他一樣。”
“而且……娶妻很麻煩!”子衿想到方才小僕唸的瑣事,又恢復了稚氣的表情。
“你想想麼,那些閨中小姐講究的很,娶妻的時候又只看面相八字,要是我一揭開蓋頭看見一張這樣的臉——”子衿誇張地做了個鬼臉,“那怎麼辦?”
“怎麼能以貌取人?娶妻娶德。只有小鬼才會這樣揣測嫌棄過門的女子。”
“要是我,就要自己喜歡的!那才能談以德識人。怎麼能找個自己不認識的。”
“不過,還早著吧——反正家裡的規矩是考上功名前不得近女色。”
“挺稀奇的。”
“據說是怕玩物喪志。在家裡,酒色財氣都是一樣的,淺嘗則可,不得耽溺。犯了族規,譬如我那個堂兄,就得行家法。雖然我大伯憑著嫡子的身份保下了他,只緊閉了半年,但還是惹得許多族叔族人不滿。”
吳鉤驚奇道:“按你的行事,整天跟我這晃盪,怎麼還沒被打成平板?”說罷,自己也忍俊不禁。
10
10、生病 。。。
子衿瞪吳鉤一眼:“我說我是來跟你學習棋藝和兵法的。書已經讀夠了,家中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