衿,李淼的屍骨查驗來了。”
子衿忙接過一看,上面只寫著寥寥數字:“骨焦黑,腿骨、胸骨共五處折斷。”
他握著紙條的手有些發抖,嶽霖卻輕笑道:“看來你是明瞭於心了。”
“先生,這……”
“要聽我說麼?這幾月的事,你想也猜到了六分。”
“學生不敢。”
“叫得這麼生分?”嶽霖淡淡地笑開。“先從李黎的事情講起吧。”
子衿點點頭。京中的驟變,是他意料之外,急需一人為他解惑。先生的事既無禍及己身,想來是要讓自己置身事外。只是是非黑白,總該瞭解一二。
“三十多年前,我還是上京趕考的書生。我該與你說過吧,會試前一日我中了砒霜的毒,有位小姐幫我解了毒。後來,我雖保全性命,卻錯過了當年的會試。
“後來我本想等三年後的會試再考,便在京城住下了。一個窮困書生,只好幫人寫信取名,賣些書畫賺錢。那小姐常來客棧看看,後來帶來一位公子,她說是她的兄長。”
“難道是……”
“嗯。確是先皇。他看我對當朝時局極為了解,便將身份如實告知,時常來邀我去府上坐坐。名上是手談論詩,實為講論朝政,指點他一些事情。後來我漸漸為他出謀劃策,負責往來情報。
“當時,他不過是個剛剛出宮建府的皇子,卻有登上龍座的大志。”
“先生……又是何時娶妻的?”
“說來可笑,我們是私自先去了城郊的姻緣廟……她名上是吳家的女兒。後來先皇知悉此事,才向吳家的人暗暗提了幾句。吳家那時已是富商巨賈,若非皇家的勢力,他們斷斷不會將家裡女兒嫁給我這樣的窮書生。”
“原來如此。”
“後來,我與她成了婚,當時她父皇曾召見過我。後來,我被安排成為守衛邊關的李黎的幕僚。”
“監視麼?”
“也算是如此。監軍另有其人,是當時與李家為敵的望族子弟。當時外敵為患,我與新婚妻子分離心情自然不好,那時還被李黎好好教訓了一頓。”嶽霖掀了掀桌上茶壺的蓋子,臉上帶些懷念的神色。
“在邊關待了幾月後,我看多了戰場廝殺,也漸漸與李黎成了知交。這身武功,也是李黎教的。他原本正當盛年,若非後來的變故,本該在邊關再保家衛國十年。”
“變故?”
“當時李家在邊關鎮守,統率軍隊;朝中可用的武將又多是李家子弟,勢力太大。先皇封李家的女子為妃,卻又生了外戚之患。先皇一面深恐外戚坐大,一面又對邊關的守將有所
54、此夜 。。。
忌憚,一直在尋覓良將。”
“三十年前……正是莊澤將軍兩年內連升四級的時候。”
“是。他後來成了上將,代元帥之職。”
“李黎將軍——便是那時……”
“正是。吳家正要四處捐官的時候,先皇主動與他們結交起來,正是看上了他們暗中用的毒。先皇從我處得知他父皇看上了一名小將,已有打壓李家之心,雖還是個皇子,卻有了主意。他與吳家的族長暗中約定好,便將藍澤之毒秘密獻給皇上,以此謀害了李黎。”
“竟是這般……”子衿嘆了口氣。“那為何李黎將軍已死,先皇卻又隔了三十年才動李家?”
“李黎已死,李家的支柱沒了,這屋子便也離崩塌不久。莊澤統領軍隊後,更是不斷打壓李家的子弟,二十年後才算是將軍權軍心奪了回來。”
“二十年?”子衿大吃一驚。
“是。人都換了一代了罷!不在邊關待過,你也想不透眾位將士對李家的尊崇之心。先皇也是在成為太子後去邊關歷練了幾年,才有了徹底支離李家勢力的意思。”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李黎死後,我也離開邊關,回了京城。沒料不久之後,妻子便死了。我也沒了心力,只收了幾個孩子。”
“其中便有姚孺子嘉?”
“呵。他們是後來的,我學生。”嶽霖似笑似嘆的一聲。“李黎死後,留下孤兒寡母,我除了教養那幾個孩子,便也常常讓李淼到我府上來。倒是他妹妹蒲葦,不常來。一過多年,孩子漸漸多起來,李淼葉昸他們幾個也都成了好友。”
“所以先生便用他們來——”
“你知道李淼是如何死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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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夙仇 。。。
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