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和倒是愣了一下,突然間快步走了出去。
宋檀喝下的蒙汗藥必定是在換酒的時候下的,而最有嫌疑的張然卻死在了曾賀雲的房裡。
一切似乎都串聯上了。
沈清和又下了船艙,走到曾賀雲的屋前,留意了一下門上的鎖。船上的門鎖形狀都是統一的,從外部看區別僅在於刻在底端的標記。
他將呂平之找來,推門而入時褚秀英走了過來,說是要進去驅驅邪。
呂平之覺得好笑:“褚大娘,張然才剛遇害你便要驅邪,未免太快了吧?”
“就是因為剛遇害所以要驅邪。”褚秀英瞥了他一眼,冷不丁道,“這大船陰氣太重,不僅出了命案,還有人失蹤。離江東還有兩日,若是不驅邪,我可不能保證不會再出事。”
呂平之聞言臉色黑了黑。
沈清和環視一圈,問:“你發現屍體時可有什麼異常?”
呂平之想想後道:“我來時門是鎖的,開啟後便看見張然的屍體,然後便去叫人了。”
“這間屋子的鑰匙,你有借給別人嗎?”
“從來沒有。”
見他神色嚴肅,呂平之想想不對,連忙道:“這位公子是懷疑老夫?宋檀遇害時我可是有人作證的。”
沈清和抬眸望了望他,不冷不熱道:“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這已經沒用了。”他頓了頓,平靜如常,而面前的兩人均是滿臉驚恐。
“殺害宋檀和張然的,不是同一個人。”
***
不知過了多久,谷慈陡然間又驚醒了。
那人離開之後,她戰戰兢兢地在原地等,但因聽不見腳步聲,她等了許久許久才去推那扇小門,然而門板厚重得像是注了鉛,根本推不動。
這間小屋是封閉的,那人進來的地方並非是門,更像是擅自開啟某個缺口。顯然,不會有其他人意識到這麼個地方。
谷慈不知是否已經到晚上了,只覺得冷得瑟瑟發抖,休息片刻後又站起來嘗試著往外推,但使不上力氣,木板也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她取下簪子將裙襬戳爛,隨後用力一扯包住了受傷的頭部,但頭疼的狀況絲毫沒有緩和。
不想死。
她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還有許多話沒有和沈清和說,怎麼可以死在這樣一個地方。
谷慈勉強支起身子,用舌頭浸潤乾裂的唇角,摸索到了擋板上的縫隙,猛地將簪子戳了過去。
***
沈清和回屋後又將圖紙拿了出來,平靜地拿起杯子倒了一杯茶,又故意將茶杯碰倒,椅子也踢翻。
他熄了燈後坐在暗處靜候了一夜,卻沒有人前來,直至第二日清晨有人敲門。
外面似乎吵鬧一片,沈清和過了許久,待聽到其他人的聲音時才起身去開門,一眼便看見盧子洵站在外面,何信夫婦則是剛出屋準備下樓。
“沈兄睡得可真死啊。”盧子洵笑了笑,隨後露出幾分憂色,“儘快下樓看看吧。”
這回將眾人集結起來的並非郭華君,而是呂平之。飯堂正中站著的是郭華君身邊的小廝,叫阿福,說是他家公子昨晚就沒有回房,直至今早都不見人影。
又失蹤了一個。
剩下的人本就不多了,幾乎每日醒來都會有一人消失或死亡。劉氏滿臉恐懼,拉著何信的手瑟瑟發抖。
沈清和蹙了蹙眉,問阿福道:“你家公子是何時不見的?”
阿福滿眼血絲,急得快哭出來,“昨日晚上公子說要去查案,還不讓我跟著,我等到太晚就睡著了,可醒來後才發現……他根本沒回來過。”
與谷慈消失的情形十分相似,卻又有些不同。
沈清和讓他開啟郭華君的屋門,屋子裡乾淨整潔並無異常,桌上放著兩本攤開的書。阿福觸景生情忍不住抹淚,哀聲道:“公子他會不會……”
沈清和沒有理會他,粗略翻了一遍桌上的書,都是普通的詩集,唯一引起他注意的是詩集旁邊放著一塊碎玉。
看色澤與質感,應是羊脂白玉無誤。
他將碎玉拿了起來:“這個可是郭華君的東西?”
阿福搖了搖頭,“……應該不是。”
沈清和沒再發問,快步去了船艙,回到上次的位置,地上卻沒了細微的粉末,顯然是被人清理過了。
船艙共隔了三塊區域,上回何信夫婦去的是靠近船頭的,而這裡則是在船中央,對面便是船工的房間。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