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他一眼,乾脆回家去了,出門前卻看見他又將那封信拿出來看了一遍,神色愈發肅穆凝重,不知在沉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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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厲知府一大早便讓谷慈通知沈清和去衙門。
不查不知道,那遇害的四名死者雖互相不認識,但因住得不算遠,認識她們的倒不在少數,從賣首飾的到賣早點的再到看病的,均與這四人有交集。
沈清和到時,趙翔正拿著一個大名單,苦思冥想不知怎麼辦。
“把與錢亦荷有關聯的人挑出來。”他鎖眉道,“她是第一個遇害的,是最重要的一人。”
趙翔立即讓手下照辦,又道:“仵作已經確認,章慧是在發現屍體的前一天身亡的,與前三名死者一致。需要再查一遍拋屍的地方麼?”
“不必了。”沈清和擺手道,“拋屍的地點不是關鍵。章慧失蹤了兩天才身亡,說明這段時間她被關在了什麼地方。儘快檢查她們的衣物,或許能發現線索。”
趙翔應聲下去,突然想起什麼:“沈先生,昨日我們本想去成衣鋪詢問錢小姐後來去了何處,結果那裡的掌櫃說她壓根就沒去,應該是在這之前就被擄走了。”
沈清和頓了少頃,問:“掌櫃可有提到她多久去一次?”
趙翔沒答上來,倒是旁邊一個捕快道:“掌櫃有提到,好像是一個月一次。”
這時姜師爺已將名單整理了出來。與四名死者都有交集,且認識錢亦荷的一共有四人:首飾店的老闆杜遇和夥計田兮,學堂上門講課的先生齊立英,以及醫館的大夫楚屹。
沒想到竟會看到楚屹的名字,谷慈有些吃驚:“不會是楚大夫的,我好幾年前就認識他了。”
沈清和冷不丁道:“如果每樁案子都講究交情,至少會失去三成以上的線索。”
谷慈啞然,又盯著那張紙看了一眼,奇怪道:“怎麼沒有胭脂鋪的人?”
沈清和問:“胭脂?”
她點頭道:“陶芸繡和章慧用的是同一款脂粉,而且味道挺獨特的。錢亦荷身上的已經看不出來了,不過她們四人用的蔻丹是同一種。”
沈清和似乎有些驚訝,“這你都看得出來嗎?”
“都是女子常用的東西嘛。”
沈清和悟了一悟,讓姜師爺去調查她們所用的蔻丹來自何處,隨後將從死者身上取下的首飾拿了過來。
這些首飾質地普通,大多是假貨,而且看起來陳舊,似乎有些年頭了。
他突然想到什麼,抬頭看著谷慈:“既然是女子常用的東西,你怎麼看這些首飾?”
谷慈仔細瞧了瞧,託著下巴道:“雖然是假的,不過樣式還不錯,有幾件很漂亮。”
聽罷,沈清和又陷入沉思。
谷慈不想打擾他思考,但還是忍不住問:“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只是為了殺人,不會做這麼多餘的事。”他正色道,“兇手給她們佩戴不屬於她們的首飾,一定有理由。”
谷慈想了一會兒,“會不會是將她們當作了什麼人,比如亡妻之類的?”
沈清和沒有否認這個猜測,決定去錢亦荷家中再看看。
錢父雖然是秀才,但日子過得並不好,只能靠給人寫寫字帖為生。錢家早已佈置好了靈堂,出來迎接的是錢亦荷的母親朱氏,穿著一身素衫,臉色發白,形容枯槁。
錢家一共只有兩個孩子,除錢亦荷之外便是一個垂髫小童,似乎還不能理解發生了什麼,站在母親身邊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谷慈瞧著不忍,唯恐沈清和說錯話,便與之前一樣,讓他把要問的問題交代給她,二人才一同進屋。
朱氏的眼角一直含著淚水,悽哀道:“二位大人,先前已有捕快來問過了好幾遍了,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們了。你們可有什麼線索,究竟是誰……”
她說不下去了。谷慈連忙安慰她幾句,待對方的神色稍稍舒緩,開口道:“錢夫人,不知令千金多久去一次成衣鋪?”
對於這個問題,朱氏愣了一下,或許是與先前捕快提出的問題截然不同,她有些疑惑地答道:“一個月得去個兩三次吧。這孩子愛美,總是挑來挑去的。”
谷慈覺得哪裡奇怪,但說不上來。這時,身後的沈清和問:“令千金的遺物中,可有什麼你們沒見過的東西?”
朱氏更加惑然,搖頭道:“好像……沒有。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可以去問問寶珠。”
她說完便喚來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應該就是錢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