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快去休息吧。”
“我先去訂機票。”他問:“你喜歡什麼倉位?”
“我一個被請客的,也不敢提什麼要求。”我決定謙虛下,“隨便來個商務艙就ok了。”
“頭等吧。”他嘆了口氣,“我知道你是這個意思。”
“懂事!那爺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嗯,你身體好點了?”
“健壯如牛!”
他呵呵了一聲,道:“不像。”
“到時候絕對健壯得跟畜生一樣,你放心吧!”
“那就好,沙漠裡環境艱苦,到時如果你還不舒服,我們就改行程去希臘。”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希臘去過好幾次了。”我要去看沙漠,“我肯定能好起來。”
我等著他說話,但過了好久,才聽到他低低地鼾聲。
我知道在巴黎他佔用的是自己的睡覺時間,而且他來時居然一句也不說他今天要飛十幾個小時。
正糾結著,有人拿起了他的電話,說:“你好?”
“你好。”好像是他同事。
“他睡著了。”同事笑著說:“我想替他結束通話電話,可以嗎?”
“當然,謝謝。”
掛了電話,我覺得很甜蜜。
因為我每次下飛機時,都會立刻打給finn,無論我多累,壓力有多大。但他只要在睡覺,就不會聽我的電話。
四天之後,我再去醫院檢查時,確定我的身體已無大礙。
我還沒去過沙漠,但我哥哥和viola一起去過。
於是我回家去,想諮詢viola,順便補償那頓飯。結果還是被我爹媽狠狠地訓了一頓,我不好說我是生病,只好硬著頭皮捱了。
lris胖了一小點,我媽媽還是嫌她瘦,說她身體不好。小傢伙已經跟大家混得很熟,家裡也變樣了,工人正把家裡的儲藏室改成lris的遊戲間。
我去喝了一頓下午茶,然後和viola以及lris一起泡了我家的溫泉,她套著兒童泳裝,在水裡游來游去,有點笨拙,但很快樂。
如果我哥哥還在,就完美了。
等啊盼啊,終於到了去撒哈拉的日子。
韓千樹在法蘭克福下飛,然後就等在機場,啟程去埃及。
我早早地趕去法蘭克福機場,等他的同事,和一位帥到掉渣的票務督導聊得熱火朝天。打聽到他二十九歲,未婚,家在威尼斯,還沒有女朋友。
正聊著,有人站到了我跟前,抱著臂,問:“心情不錯?”
我一抬頭,發現是韓千樹。
他連衣服都沒換,手套也沒摘,飛行鏡拎在手裡。我沒吭聲,他就沒理我,轉而和顏悅色地問督導:“我的票取了嗎?”
“在我這裡。”督導笑著把票遞過來,說:“旅行愉快。”
“謝謝。”他接過了票,涼涼地瞟了我一眼。
走了一會兒,他好像還在不爽,我解釋:“我不是在搭訕他,只是安嫻希望我幫她介紹個男朋友,說想要機場工作的,這樣和她比較有話題。說問了你好多次,都不幫忙。”
“我只認識機師和空姐。”他臉色好多了。
“我現在認識這個督導了,義大利男人果然帥啊,我這麼多年沒有見到一個醜的。”
他點了點頭,轉頭問:“比我呢?”
“兩種風格。”
都是美男,我不能偏袒。
“沒眼光。”他又甩臉子。
“其實還是你帥,他太粗獷了,跟你根本不是一個檔次。”
他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一般吧,他也不錯。”
“你真討人嫌。”
他笑了起來,指著手邊這個紅色的,大大的beer招牌,說:‘我去換衣服,你到那邊去喝啤酒?“
“好。”
“少喝點,別亂搭訕,安嫻喜歡粗獷的。”
我惡狠狠地笑了。
等韓千樹換好衣服,取了行李,很快就去了停機坪。
裡面停滿了白色的大鳥,機尾上是藍黃相間的圖案,中央是黑色的鳥。上次坐這款,還是我哥哥當機長時。
飛機緩緩起飛,熟悉的失重感讓我覺得手癢無比,好像自己摸摸駕駛艙。
韓千樹正在看報紙,突然扭過頭,看著我的手,問:“被蚊子咬了?”
“這種天氣哪來的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