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與自己同化後而生存的,所以也攝取了物質的記憶。然後,生物本身總會還原為物質後再被其他生物攝取。」
京極堂在這裡打住,瞄了一下我的臉色後,開玩笑似地說道:
「嘿,正經八百似地說了這些,我想說的是,這種思考方法也有的,信不信隨你。」
我非常氣餒。
「怎麼,你這傢伙,又騙人了嗎?」
「什麼騙子的嘛?我從出生以後,就不曾撒過謊和梳過島田髮型(譯註:一種婦女髮型)哩!」
京極堂鄭重其事地說了大謊話。
「這種想法,只不過有助於你理解樐窘虻男願穸�選!埂 �
我差點兒把這檔子事忘記了。
「等一下。」
中禪寺敦子說道,她中途退席從廚房端來茶,然後用客氣的聲音說道,招待不周對不起,要我喝茶。由於我一向只看慣了她在男人群中生氣勃勃工作的模樣,所以看到做出少女動作的她,不知為什麼情緒變開朗了。而且,她泡的茶和昨天那味道淡的茶不同,是味道很香的玉露茶。我甚至有種重生的感覺。京極堂喝了一口茶以後,嗯嗯啊啊地咕喊著,一定也領會了好茶的關係。
「把剛才說的當前提考慮的話,腦就不是記憶的倉庫了。可以設定腦是執行記憶的再生和編輯的地方吧。」
「昨天你說是稅關哩。」
「可是,哥,我聽說最近的大腦生理學,對腦的哪個部分有什麼作用,已大致理解了呢。也就是什麼樣的記憶在哪裡、如何地貯藏。」
妹妹真不好對付。
「對呀,但是對於如何記憶卻完全不瞭解。人為了生存所必需的記憶的量,再如何有效率地貯藏,那個量實在太龐大了,不是像這樣的器皿能夠裝的。」
說道,朋友將手指指向自己的頭,接著說:
「想想看,那是不是隻好先把重複的資訊丟掉?看到你,然後想,啊,這是動物、靈長類、人、日本人、男人、認識的人、關口,多麼地缺乏認識的方法。反正先把前半期的記憶割愛。」
「當然。」
「然後,這一次,看看關口這傢伙吧。到中途為止是一樣的,可是,再仔細看,嗯,看起來像男人但其實是個女人,所以和你一樣的那部分記憶,就必須割愛了。」
「話太多了吧,哥。」
「然後,再說說你吧。昨天,你的襯衫和褲子都皺巴巴的,今天卻穿著熨斗燙好的衣服。昨天早上八點鐘起床,但今天十一點過後才起來。」
「怎麼知道的?」
「看鬍子長的樣子就知道。也就是說為了區別昨天和今天的你,只需看下巴周圍那髒髒的像菌一樣微暗的東西,和衣服皺紋數目就知道。以後的事即使完全割愛,『今天的關口』的記憶仍然存在。」
「原來如此,其他部分完全都被記憶了。」
「其實是更詳細的。從眼睛得到的資訊,分成形狀、顏色、角度這樣分散地分解著,將重複的東西割愛後,對照過去的記憶,再重新構成。那就是現在眼見的現實。不限於視覺,聽覺啦觸覺啦味覺之類的也一樣。不過想想看,一旦將環繞著自己的所有事物如此詳細分解區別的話,那可成為很驚人的分類。確實是比一五一十地記憶效率好得多,這使得大腦生理學者們頭痛。但是,如果是剛才那種想法,那麼在這方面就不會讓學者頭痛了。」
「嗯,你所說的物質的記憶真有的話,那的確非常合理。但這麼一來,就不需要腦了吧,只用記憶夠嗎?」
「傻瓜!只有那片斷的、暗號似的這種意義的記憶知道,那有什麼用處?如果不再一次靠腦來重新構成,那就白糟踢了。」
京極堂在說到「傻瓜」這部分時,故意使了力。
「所謂腦,現在也仍以相當猛烈的氣勢在作用著呢。因為各種記憶的樣本,早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了出來並重新建構了現實,因而產生了意識。但是,腦另外還有一份工作,就是將現在所體驗的現實,也就是說相繼輸入的現在的資訊,分散地分解後變換成物質的記憶。而且,和意識毫不相關地,必須連絡統合身體各部位。既得使虛弱的副腎皮質更有活力、又要讓心跳數目增加,根本就沒有休息的時間。要它同時做剛才所說的兩件事未免太苛求了。」
「但腦只有一個,你雖然說太苛求了,那也沒辦法呀?」
「所以,動物得睡覺。」
京極堂歇一口氣,喝了口茶,又說道:
「為了整